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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道兵经典:《激战无名川》

铁道兵经典:《激战无名川》

梅梓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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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童年的时候,我就看过电影《激战无名川》,多年后都记得电影里铁道兵破冰捞枕木的情景。山不转水转,没想到,1982年,我调到《铁道兵》报社工作,《激战无名川》的作者就是我的副社长郑直老先生,于是就开始了数十年的交往。

《激战无名川》是一部反映铁道兵抗美援朝的作品。

抗美援朝战争是铁道兵历史的一次重要机遇和重大转折。全国解放后,铁道兵部队主要从事铁路复旧工作,面临保留与撤编的选择。1950年,铁道兵部队入朝作战;1953年,部队载誉回国,一场战争让铁道兵团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个工程技术兵种——铁道兵,毛主席的同乡、爱将王震出任司令员兼政委。从这“跨越式 ”的发展、变化中,可以想见,铁道兵在那场战争中所发挥的“不能替代”的作用以及建立的不朽功勋。抗美援朝是35年铁道兵历史中最悲壮、光辉,对部队和社会产生广泛、持久影响的一页。记录、歌颂铁道兵抗美援朝的各种新闻、文学作品很多,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美术、曲艺等等,但最重要的作品无疑要推长篇小说《激战无名川》,及同名电影《激战无名川》;且也是铁道兵历史上最有份量的三部长篇小说之一(另2部为《玉树琼花》《钻天峰》,另文再写)。

《激战无名川》,长篇小说内页文字说明: 描写了英雄的铁道兵部队和朝鲜人民在朝鲜战争中并肩战斗、英勇地进行反“绞杀战”的斗争故事;歌颂了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革命的英雄主义;着力刻画了志愿军指战员和朝鲜人民的英雄形象,并以各种战斗场面组成紧张激烈的情节,具有较强的艺术力量。

郑直老先生1922年出生于辽宁阜新,读过省立师范学校。1948年东北成立铁道纵队,当小学校长的他随军入关,一开始就在师部办报纸。他在“野战军打到哪里,铁路就修到哪里”的队伍里,一路南下,平津战役后,抢修陇南铁路,支援大西北,1950年随第一批部队入朝参战。

我曾就 长篇小说《激战无名川》的创作,采访过郑直先生—— “战争是残酷的,我们没有想到过生还。”郑真谈作品的创作背景,“我虽在师政治部工作,但经常到连队,到抢修现场,经历过大轰炸场面,通过采访,掌握了丰富的素材。指战员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时常让我激动、感动,我萌发了写一本书的愿望。”

1953年部队回国,队伍在宝鸡休整期间,郑直开始构思作品。王震司令员到宝鸡视察工作,鼓励他:“我们部队值得写,你要写下去,要当一个任务完成。”初学写小说,困难重重,写了几稿,不尽如人意。白天工作,晚上写作,人瘦了十几斤。师领导关心他,安排他到杭州疗养三个月。他在疗养院写出14万字小说初稿,1964年交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社肯定了作品,提出具体修改意见。之后,“文化大革命”开始 ,出版事宜被搁置下来,直到19725月才正式出版。小说第一次印刷50万册,社会反响强烈。《人民日报》、《解放军报》曾以较大版面发表评论文章,高度评论这部作品是一曲“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的赞歌” 。有的省广播电台联播这部小说,郑直收到全国各地数以千计的读者来信。全总话剧团、杭州话剧团等艺术团体先后将作品改编成话剧演出。长春、上海、八一电影制片厂争相改编电影,最后决定由郑直参与、著名剧作家黄宗江改编、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了同名电影《激战无名川》。198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再版这本书。央视现在还播放这部老电影。这期间, 吉林延边出版社出版朝鲜文《激战无名川》,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维吾尔文《激战无名川》。人民美术出版社、辽宁美术出版社先后出版同名连环画《激战无名川》;黑龙江人民出版社根据小说改编出版连环《烈火红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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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历了那场战争,熟悉杨连第等一大批载入史册的英雄,也看到许许多多默默无闻的战友永远留在了朝鲜的国土上。我用一本书和一部电影真实地描绘了那段生活,颇感欣慰。但作品的艺术性我不很满意。当时在江青的所谓‘三突出’的大捧下,干扰太大,只能写所谓‘高、大、全’形象,不允许写平常人的感情……在修改过程中,几次集体讨论,组织讨论,力求‘突出政治’,因此,书中留下的时代烙印是明显的。”郑直这样为自己的作品与人生做总结。

我读过两遍《激战无名川 》。小说描述铁道兵某部九连指战员在铁路咽喉地段抢修,确保大桥通车,与敌机浴血奋战的英雄事迹。景物描写,淡雅,寥寥数笔,诗情画意毕现;人物对话,朴素、自然,生活气息浓郁;文字洁净、优美,浸润文化底蕴;人物塑造,“郭铁连长”“田师长”等,有那个时代某种脸谱化的痕迹……但瑕不掩瑜,它永远是我们铁道兵的经典。 郑直先生离休后,他所居住的干休所,离我单位不足十分钟自行车“车距”。我很多次骑车路过,碰到他独自悠闲散步。每每我都跳下自行车,与他同行亲昵几句。他从来都是瘦,个子小,东北口音不改,很精干的老头儿。他还创作过一部30余万字写文革题材的长篇小说,让我“先睹为快”,惜“内容敏感”未能出版。他喜好古诗词,晚年写作、出版数本赠我。去年,他以92岁高龄辞世。我这里以他赠我的诗《咏老梅》中两句作结尾:“待到成泥化作土,寸心何必路人知。” 郑直老先生,您超然、恬淡,您的“寸心”——为铁道兵建立了一座文字纪念碑,永远矗立在铁道兵、铁建人及千千万万的读者心中。

老社长,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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