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越过秦岭是巴山(18)

  



 

  记襄渝铁路建设中的铁道兵汽车兵

  18.铁路接轨我还家

  一转眼,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就在这一年中,身边发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襄渝铁路胜利接轨通车了。

  1973年10月19日,在陕南旬阳县棕溪车站举行盛大仪式,庆祝襄渝铁路全线接轨并通车。那天,住在附近的大批军民都来到了现场,附近的小学生也举着彩色的花环,跳着欢快的舞蹈来了。此时,这个小小的车站内人声鼎沸、红旗飞扬、机器轰鸣,五师和一师的两个辅架队早已等待在铺轨现场。只见两台铺轨机上插满了红旗,战士们都穿着崭新的军装,戴着雪白的手套,他们分别从己铺好的铁路上各拆下一个轨排,像仪仗队员一样站立在原地待命。仪式过后,现场指挥一声令下,两方铺轨队的指挥员手举小旗,用哨声指挥两个轨排对接,再上好连接板。这一切都完成后,两个师的首长握手庆贺,并共同宣布襄渝铁路胜利通车。瞬间,车站上鞭炮齐呜,欢声雷动,一列列车缓缓驶过车站,车上载着参加铁路建设的各部队代表,向沿线欢呼人群招手致意。这些感人的场景,被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一一摄入了镜头。我们这些襄渝铁路的建设者,虽然基本上都没有参加这一盛典,甚至是后来很久才听说,但想到四年来我们为她流血流汗,甚至牺牲了不少年轻的生命,也为这一天的到来而欢欣鼓舞!

  襄渝铁路东起湖北襄阳,西至重庆,全长895.3公里。1968年4月,铁道兵第6师首批进入重庆渝达段铁路工地,开始了铁路的修建,到1973年10月接轨通车,经历了差不多6年时间。之后,交铁道兵新管处临时运营,同事组织兵力,突击完成工程的收尾配套工作,如修建车站站房、整治塌方裂拱、对地势不稳定的线路进行锚固等,直到1979年12月才正式交付铁路部门运营。
 


 

  铁路接轨了

  这第二件事,就是在我们驻地的不远处,汉江于当年12月10日成功截流,由水电四局承建的石泉水电站拦水大坝胜利合龙。接着,水库开始蓄水,第一台机组经调试正式运行。 这标志着石泉水电站正式建成发电。

  第三件事就是阳安线于12月31日全线接轨,虽然还不是正式通车,但也算可以开办临时营运了。这件事对我们修建襄渝线的铁道兵来说,接下来的物资的运输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此时我们汽车运输线路大大缩短,大部分车不用再跑西安,先改为跑城固、西乡,最后就只用跑恒口到紫阳这段路了,压在我们司机肩上的担子又轻松了不少。在此形势下,不少汽车连队将自己的营区向紫阳、安康一线转移,原来驻扎在西安的一连也搬到石泉,在东关附近的河滩上驻扎。我们汽车营除了五连驻在紫阳县的蒿坪外,基本上都来到了石泉。
 


 

  群山中的石泉水电站

  襄渝铁路接轨通车后,虽然还有大量的收尾工作要做,但协助部队施工的各县民工和学生连同学都相继撤出施工现场,回乡生产的回乡生产,回城分配工作的分配工作。这时候,铁道兵内部也开始猜测下一步的去向。有的说要到新疆修南疆铁路,有的说,要到山西修京延铁路,还有的推测可能要到非洲哪个国家进行援助……而我们这些当了五六年兵的老兵倒不关心部队到哪里去,只是开始关心明年的复员问题了。

  部队入陕以后,1971年复原了一批老兵,又接来了一批安徽和四川籍的新兵,新老队伍正常交接;1972年由于9.13事件关系,全军既没有退伍的,也没有征新兵;到了1973年,才又送走了大量老兵,接来了一大批山西新兵。眼看又到了年底,老兵复员,新兵征集的事又摆上首长的日程安排,也摆上了我们这些老兵的小九九账上。

  当兵当了五六年,年龄已经27岁了,是到了复员回家的时候了。于是,我找到连队领导诚挚地谈了一次话,恳求1974年老兵复员时能把我考虑进去。当然,在名单下来之前领导是不会有真话告诉你的,总是先肯定你的成绩,再谈党和国家的需要,最后要你做好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的打算,总而言之就是跟你打太极拳。不过,那次连首长还是隐隐约约将真话传递给我,他们说,1974年复员的名额很少,但是“尽量考虑你的要求”。

  到了元月份,复员老兵的名单就下来了。那年能回去的人确实很少,连队只有五、六名,但其中就有我一个,1968年的武汉兵还有程乐平。一听说可以复员了,高兴得连忙跑到石泉街上买了一件蓝色的便装,早早地将它穿在身上,庆祝自己成为老百姓之一员。可是穿了几天,发现这件衣服并不好看,质地低劣的料子,松松垮垮的式样,怎么看,都像是后来央视小品《超生游击队》里黄宏的形象,比起那身合身的军装来,要威武没有威武,要神气没有神气,差远了。便将它又脱下来,打进了自己的小包。
 


 

  1974年连队干部与复原老兵合影留念

  前排左起:指导员曹振坤、连长李恒昌、副连长刘文斌

  中排:程乐平、史锡腾、崔仕祥

  后排:蔡居通、胡延柱、张裕民

  名单宣布后,我们这些要走的人都从自己的班排中脱离出来,另建一个小小的集体,在一位连队干部的领导下,组织我们进行离队前的学习。工作不需要我们去做了,全连性的学习也不需要我们参加了,伙食等生活条件也大大改善了,我们进入到了退休养老的生活阶段。除了每天安排一点政治学习外,其它时间都很自由,这样一来,我们反倒不会安排自己的生活了。有时在街上逛逛,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买点带回家,有时找战友聊聊,叙叙几年来的战斗友谊。有一次听说后面的山上新修了一座监狱,大家兴趣盎然地跑进去参观了一番。大家都说,以我们的水平,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进到这样的地方,趁它还没有启用,赶紧先进去见识见识。

  后来大家都觉得这样吊儿郎当地混下去不行,至少给尚未复员的战友们会带来负面影响。大家经友好协商后一致决定,在剩下的时间内,我们仍然要以一名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该出操时就出操,该学习时就学习,必要时还要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至少,不能在老百姓面前做出有损于军队的事,要继续维护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光辉形象;也不能在新兵面前做出有损于老兵风貌的事,老兵永远要做新兵的榜样!

  决心一下,大家说干就干,果然,第二天老兵们都以崭新的风貌出现在全连干部战士的面前,早晨按时起床,学习认认真真,公差抢着去干,休息准时熄灯……

  随着离队的日期越来越近,我们当初的欢快心情慢慢有所变化,都觉得在这个集体中生活了六年时间,一旦离开,心中更多的是依依不舍。首先舍不得的是朝夕相处了多年的战友。在几年的军营生活中,我们在一个锅里吃饭,在一个铺上睡觉,一起学习、出操,一起出车上路,就是家中的亲兄弟,也不过如此。调到车场检查站后,老站长邹长忠、胡年松、周前仁等老兵对我们关怀备至,油料员李进芬、秦士善等在工作上密切配合,统计员潘水清、王淮生与我同住一室,亲密相处,材料员姜鹏玉、王方元同心协力,共同管好汽车配件。
 


 

  退伍老兵在石泉中学门前留影

  后排左起:程乐平、张裕民、史锡腾

  还有修理排的战友们与我们隔一个舞台的距离,也是与我们朝夕相处。饭是由他们从炊事班挑过来,再端着盘子夹着碗与他们一起蹲在舞台上,边吃边谈天,或者看着台下打球和坡子上往来的人群;每天晚间他们都烧好一大锅洗澡水,我们也借他们的光痛痛快快天天洗个热水澡。在工作的时候,他们随时向我领取需要更换的配件,我也经常进到保养间、电工房、工程车里去向他们学习各种技术。

  忘不了有一次,由于在清洗发动机时起子碰上了火线引起汽油盆失火,一位修理工全身被严重烧伤,我们都到医院排队验血,准备为他献血,从内心祝福他能早日脱离险境,恢复健康。经查验,我们的油料员朱永红被选中抽血救战友,谁知道他的身体也不好,第二天给车辆加油时,突然晕倒在加油站门口,被战友发现,才把他扶回班里。

  说起失火,还有一次刻骨铭心的记忆。

  记得1973年元旦晚上天气极冷,我的徒弟,新材料员姜鹏玉用废旧油桶做了个火炉,用从紫阳运回来的石煤做燃料生着了,使我们的屋子里温暖如春。修理排的战友程乐平和陈仁广那天来到我们楼上边烤火边聊天,大概到深夜11点钟的时候,外面救火车尖叫着从路上驶过,我们三人还警惕地说,马上新年了,什么地方失火?陈、程走后,我们也睡觉了。谁知睡梦里我们闻到房子里一股糊味,被熏醒了。原来是炉火太旺,把下面的地板烤着了。地板下面填充的是刨花,在下面光冒烟,浓烟弥漫到整个屋子里。我们连忙起身往地板缝里泼水,虽然没有明火出现,但烟却越来越浓。当时我们都没穿外衣,一身衬衣衬裤跑出去到几十米远的修理排后面接水。尽管泼了很多水,但浓烟继续弥漫,只好报了火警。幸好消防队就在坡子上不远处,消防车来后,消防队员用斧头劈开地板,因为有了空气进去,火更大了。直到消防车将一车水浇完了火才灭。这时候我们才穿上大衣。那一夜真冷,零下好几度,后来我的棉帽子里面结了厚厚的冰,晒了几天才晒化。那场火灾后,上级并没有处分我们,但原本应该留下来接班的新材料员姜鹏玉却提前复原了,这使我一直感到不安。

  朱永红是与我共事的最后一任油料员,在我复原时,他已经调回连部当文书。他回忆那段经历时说:

  那次火灾中,我被冻得索索发抖,后来被战友抬到修理排盖五床被子才缓过气来。第二天我还做了一个梦,看到一个人拿一把大刀偷偷溜进来,举刀砍向睡在门对面的史大哥,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并大叫一声,接着就哭了,你抱着我后才睡着。因此,我常常想起你这个大哥。

  我退伍时,他已经离开车场去连部当文书,我的鉴定都是他写的,他说他至今还记得写了这么一句话:(他)是最最好的战士……

  楼上地板烧出一个大洞,幸好体委柜子里存放的体育器材没有损失,但楼上不能再住。我们只好都搬到楼下挤在一起,四个人睡通铺,墙上糊上了白纸,挤在一起倒还觉得睡得很舒服,就是上厕所还要到外面去。大家开玩笑说,到材料室找根管子接到各人的那玩意上,再汇总通到厕所去,不用再出去上厕所了,多方便!后来有人说不行,万一总管子堵了,这个人拉的尿就流到别人被窝里去了。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文书、油料员朱永红战友

  除了对战友、对连队的不舍,也对生活战斗了四年之久的石泉这块地方心存依恋。

  前面介绍过,我们四连车场,就是原来的石泉县体育场。为了给我们腾出停车位置,体育场内的一大半地方都被改变了用场,仅留下舞台面前约不到一半的地方供全县人民活动。这块地方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留下走路的过道,也仅仅只能放下两个篮球场。其中有一个还是灯光球场,无论白天晚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人在这里打球,也有各单位的球队在这里比赛。当然,有时候也在场子中央临时立上排球网,常有排球赛在这里举行。在大舞台上,还摆着一张乒乓球桌,不时有乒乓爱好者在上面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相对抗。这些体育爱好者有县里各单位的工作人员,有石泉中学的学生,也有在此参加建设的水电四局和铁路五处的职工。当然也有我们这些汽车连的战士。

  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天上午舞台上还有个小小体操队,一群十岁左右的男女娃娃在一位年龄约莫30多岁的老师的调教下练习各种难度的体操动作:跳跃、翻滚、侧手翻、后手翻,单杠、双杠、高低杠、平衡木,样样都学得像模像样。这些娃娃从哪里来不太清楚,无非是县里面层层选拔上来的小学生、初中生吧,但这位老师和我们天天接触,时间长了,混熟了,自然就成了好朋友。这位老师姓张,是西安体育学院刚刚毕业的学生。由于“文革”,他们在学校闹了几年革命,直到70年后期才分配工作。说是分配,其实也是和知青上山下乡一样,完全由组织扒堆分到山区和农村,只不过有工资收入而已。和他一起分到石泉工作的还有他的爱人王老师,估计是在学校“闹革命”时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毕业后得到组织上的照顾,一起分配到了石泉县来发展体育运动。王老师在石泉中学教体育,他就在县体委抓体操工作,短短的一两年,居然把这个小小体操队办得像模像样。

  后来体委又分来一位姓陈的大学毕业生,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记不得了,但记得很清楚的是:他是武汉人。既然是老乡,自然也成了我们这些武汉老兵的朋友,没事坐在一起谈谈天,说说地,交流交流老乡情谊也就是常事了。

  管理体育场的(也可能是县体委的负责人)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我们都亲切地称呼他叫“李老师”。他和我们这些勤杂人员一样,也住在舞台旁边的化妆间里,和我们紧隔壁,是我们最亲密的邻居。由于他夫人在两河口当乡村教师,平时单身一人在家,和我们没事就聊聊天。后来常有开冷藏车的战友在此停车休息,偶尔“送”点儿美味佳肴给我们“尝新”,我们无法加工,就找到他那里请求帮忙,就有了坐在一起喝酒谈天的机会。他经常组织各个单位之间的体育比赛,其中篮球赛最多,如县篮球队和兄弟县之间,水电四局、铁路五处和铁道兵二师之间,都是当地属于上档次的“超级联赛”。无意中他知道我在学校时三不知当过业余篮球裁判,并经过他的检验水平得到认可,有时竟然请我与他一起执法较低档次的比赛。我这个人体育水平极低,虽然有时候也喜欢投投球,上上篮,但经常被王淮生等老乡讥笑。王淮生对我跳起来抢球有一番经典的评价,说:

  “跳起来时虽然脚离地不少,但上面部分与篮筐间的距离几乎没变”。

  虽然话有些弯弯绕,但我绝对明白他是“痞”我跳不高。尽管如此,我自己对当裁判的水平还是觉得有信心的。

  随着铁路工程任务逐渐完成,出车任务逐渐减少,连队与连队之间的文体活动也逐渐增多。
 


 

  作者与材料员姜鹏玉(右)

  50年后相聚于浙江杭州

  在经常开展的文体活动中,最普遍的就是篮球友谊赛。

  既然有了“超级联赛”的裁判水平,在我们营里组织的篮球赛中自然就成了高水平的裁判。不过我们营级比赛不是在体育场进行,而是在石泉中学营区内自己修建了一个灯光球场,虽然相貌土一点,但篮板的尺寸,球场的大小都绝对正规。有了它,就不必拘泥县体育场的安排,白天晚上随时随地都可以在那里比赛。凡是临到比赛那天,各连队都自己开“专车”过来,穿上整齐的队服,拿出拼搏的劲头,规规矩矩是一场正儿八经的球赛。我口里含着哨子,眼睛盯着队员,犯规动作绝对逃不脱我的鹰眼,哪怕他是排长、连长也不放过。一声哨子,一次犯规,经常让他们不服气,甚至暴跳如雷,但我继续我行我素,严格执法。
 


 

  篮球裁判比队员还多

  离开部队的日子终于来到了。那一天,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个生活了六年之久的“家”,离开这个为之战斗了四年的“家乡”,登上搭起了篷布的卡车,沿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恒紫公路前往紫阳县城。在紫阳火车站,我们在各级首长的欢送声中登上军列,沿着我们用血汗甚至生命修筑起来的襄渝铁路返回自己的家乡。

  一般来说,一条铁路新线落成后,部队转场或者老兵复原是乘坐不上自己修筑的铁路的。因为部队主力主要负责工程中最艰巨的打隧道和筑桥墩任务,一旦隧道打通,桥墩竖起,他们就要背上行装开赴新的战场。剩下的土方任务、铺轨架桥任务及各种收尾配套任务就交给其他部门或少数收尾部队了。这次我们复原老兵能走自己修成的铁路,确实比较少见。

  紫阳火车站,它离襄樊站425公里,离重庆站474公里,刚好是襄渝线的中点,也是襄渝线建设中最艰难的一段线路。送别仪式结束后,机车上汽笛一声长鸣,然后喘着粗气缓缓开动,一起步就钻进了幽深而漫长的双线隧道,向着安康方向缓缓驶去。洞里又黑又闷,蒸汽机车上冒出的浓烟排不出去,在狭小的隧道空间中打转,熏得大家不停咳嗽;好不容易钻出山洞,前面是一座高高架在山涧中的大桥,司机鸣了一声汽笛,驾驶着火车小心翼翼地跨越桥梁;列车的中部还在桥上行走,后面车厢还在山洞里没有出来,前面的车头又驶进一座更长的隧道……

  这是襄渝铁路线上独有的奇观:各式各样的桥梁、长短不一的隧道,桥梁跨过一道道山涧,隧道穿过一座座峰峦,它们头尾相连,次第交接,列车过了桥就进洞,出了洞又上桥,无止无尽地在桥梁上、隧道中穿行,几乎没有见到天日的机会。只有在通过桥梁的那一瞬间,可以看到重叠连绵的山峰一闪而过,碧绿清幽的江水急急东流,算是展现了一刹那大巴山区的无限风光,也给了我们一次排烟换气的机会。

  与我们原先的估计不同的是,列车到安康后,并没有沿着新接轨的襄渝线一路东进,而是回过头来沿着阳安线向西行驶。我们又绕回到石泉,又给我们一次机会向她告别,然后经过西乡、城固、汉中到阳平关,又转上宝成线到宝鸡,再从西安、郑州转个大圈开往武汉。阳安线虽然早于襄渝线接轨,但是运行情况也不是很正常,条件也很差,一天路程走下来,沿途竟然没有一个吃饭的地方,直到晚上列车慢吞吞地爬到城固,才遇到这条线上的第一个兵站。我们还是清晨离开连队时吃的早饭,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一听说停车吃饭,个个激动万分,都拿着自己的吃饭家伙敲着、喊着向饭堂飞奔,那形势完全就像攻占冬宫的场景……

  第二天早晨,在秦岭顶峰上的秦岭车站,我们遇到了从北京开往成都的9次特快。虽然也是地处大山之巅,老兵们(特别是从施工部队复原的)却有从大山沟里钻出来见到大世面的那种感觉,大家一起向9次特快列车上的旅客和乘务员欢呼致意,弄得列车上的人们十分意外,也纷纷向大家招手还礼。

  又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第三天早晨列车终于开进武汉的范围之内,当横店、滠口、江岸等车站一个个从窗外(说得确切点是门外)闪过时,我们更是激动万分!武汉啊武汉,我们离开你六年,终于又回到你的怀抱。只是,在我们人生的道路上,又有什么新的风景在等待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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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