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的非洲尼日尔之旅(全)
作者:李战军
一、尼亚美机场
从尼日尔回来已经几个多月了,总觉得应该写点什么,让没有来过的朋友对这里的好奇有个了解。原本想多拍些照片,添加在文章里可以图文并茂的让大家的眼睛不要太累,可是有的图片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觉得先写点文字的东西,供大家来品尝一下。
尼日尔共和国位于非洲中西部,是沙哈拉沙漠南缘的内陆国,该国北与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接壤,南同尼日利亚和贝宁交界,西与马里和布基纳法索毗连,东同乍得相邻。据说尼日尔为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基础设施落后,工农业基础薄弱,只有农业是最基本的经济生产部门,而且在萨赫勒至撒哈拉地区经常会出现猖獗的恐怖活动和武器、毒品走私现象。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尼日尔共和国1974年7月20日建交。1992年6月19日尼过渡政府宣布同台湾当局“复交”,7月30日中国政府宣布中止与尼外交关系。1996年8月19日中尼复交。此后两国关系得到迅速恢复和发展。至2013年以来尼日尔政局逐渐趋稳,政府致力发展经济,积极实行吸引投资政策,可受自然条件恶劣、市场容量狭小和先期资本投入较大等因素限制,该国发展仍处在经济发展的起飞阶段。
决定去这个国家,主要的还是一种好奇。今年刚立春,在深圳的朋友就给我联系,说南方一家红十字会和一个自发的民间医疗队想写篇报告文学,问我要不要实地去非洲采访一下。说实在话,写东西是次要的,关键还是对非洲充满一种好奇。因为,非洲位于东半球西部,欧洲以南,亚洲之西,东濒印度洋,西临大西洋,纵跨赤道南北,是世界第二大洲,又是世界古人类和古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尤其那里的气候特点高温、少雨、干燥,素有"热带大陆"之称,加上在一些网络和视频上看到那里的种族冲突以及居民缺吃少穿的生活现状,对非洲的好奇更与时俱增。
于是,我和深圳的朋友阿昌两个人提前到使馆办好签证,很快在今年春三月这个暖人的季节,特意挑选了个好日子,从夜里的零点在上海的浦东国际机场起飞,在埃塞俄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机场中转停了3个半小时,又换乘埃塞俄比亚航空 ET937,共飞行了十七八个小时,到达了尼日尔共和国的首都和最大城市尼亚美。
到达尼亚美机场的时间是当地的上午9点多,因为这里的时间和北京要晚7个多小时,所以这时候的机场很冷清,办理入境手续就只有一个通道,有四五个男性办公人员慢吞吞的在例行着手续。
我先进入行李厅,看到仅有的两个行李自动传送带,只有一个在运行,据说以前托运的行李是不可能随机一起到的,起码要三天以后才可以领取。而现在行李能随我们一起过来,说明我们真的赶巧了。我们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行李就顺着自动传送带转了过来,我正伸手去取,一个工作人员很热情的推着行李车,笑容满面的要给我们装车。我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觉得体积不大,没必要的装在行李车上,就向对方示意我们自己可以拉着箱杆,就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事后才知道,别看这里的工作人员很热情的帮助你装行李,其实是要收取小费的。好在我们自己动手,要不,怎么给,给多少,真的会让人很尴尬的。
没想到通过入境手续还需要过一个安检关,以为只要出示国内出入镜检疫局的健康证和疫苗证就可以顺利过关,没想到所有的行李通过,都要进行人工开箱检查,不管旅客的箱包包裹的多么漂亮,都要现场拆开,一一检查。阿昌带的一条烟被查了出来,没收了。阿昌用中文和对方争辩,说你们怎么这样子呢,这带烟在其他国家都允许,怎么你们不让带呢?对方不知道听懂没停懂我们的话,只是耸了耸肩,摊开两只手,然后不紧不慢地摇摇头,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就在一旁安慰阿昌道,算了吧,不就是一条烟么,你少吸几口吧。
随后,我的行李箱内也检查出一包东西来,那是我这次来尼日尔之前,特意装的一小袋家乡的土,为的是怕这里的水土不服,到时候泡水喝的。没想到也被拿了出来,准备没收。我就用手边比划边用中文给对方讲,说我这是防止你们这地方吃东西闹肚子准备的,是一种药啊。那个黑汉子打开了包还用鼻子闻了一些,然后用手指头在嘴里滋润一下,再把手插进土里粘上一点,含在嘴里品尝了一番,仍旧的耸耸肩,摊摊手,摇摇头,嘴里说了句什么当地的方言,把我装土的小袋放在一边。
我原本还想和对方争执几句的,恰好这时候接我们的古丽扎尔翻译到了。古丽扎尔先歉意的对我和阿昌说她因为路上出了点事,所以来的晚了。当她看到我的东西就要被没收的时候,就用法语和对方交流了几句,然后她从自己带的小包里掏出两张当地的西法币,塞在那位工作人员的手里,那个人就朝我们笑了笑,把我的那包土递给了我。我让古丽把阿昌的烟也要回来,古丽微笑地对我们说,那是他们这里机场的规定,所有旅客携带的烟酒都要被没收的。
出了机场,我们就乘坐着古丽扎尔带来的车,开车的是个当地的黑人青年,古丽让我们叫他:抹布。我说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呢?是不是你们家特讲卫生,需要天天的抹布呢!这家伙笑了笑,露出满嘴的白牙。
我们的车很快上了一条水泥公路,古丽说这公路是法国人留下的,因为在上个世纪60年代,这里还是法国的殖民地,后来法国人走了,却留下了法国人的语言和公路。从古丽扎尔的接触中,我们才知道,她是我国新疆维吾尔族人,是广西民族学院毕业的,学的专业是法语,是跟着阿泽里克矿业股份公司的父母来到尼日尔的。因为新世纪初,中国提出走出去找矿新战略,中核总公司成立了海外铀开发子公司,并与尼日尔政府成立了阿泽里克矿业股份公司,主要开发铀资源,中方出资金、技术、设备;尼方出资源、人力。她说阿泽里克矿业股份公司就位于撒哈拉沙漠边缘,她现在是中国医疗队的翻译,说过几天可以带我们去撒哈拉沙漠看看,那里的景色挺好的。
说到撒哈拉沙漠,我马上想到了原来报刊和网络上报道的不安定因素。古丽说那是前些年,尼日尔国内有好几股匪徒,最大的一股势有400多人,有良好的装备,成立后多次袭击政府军,活动地点主要就是在铀矿区的沙漠丘陵一带。他们会经常地绑架和袭击在其境内工作和生活的外国人,主要的还是想制造社会和国际上的影响,他们的恐怖行动,会造成一些人到处的心理压力。不过,经过当地政府的打击和剿灭,现在那个地方已经平稳多了。她说来尼日尔最怕的不是这些地方匪徒,而是当地常见的流行性传染病伤寒和疟疾,而且感染很快且互相感染,按说这种病治疗并不困难,但在长途旅行的路途上发病是很危险的,有不少的人说不行就不行了。她还提醒我们两个,晚上不要外出上街,这里的治安特别不好。
隔着车窗望去,入目皆是土黄色。那土地,那房屋,那河流,偶尔有一点点绿色点缀其中,一望无际的黄色与苍茫的天空相连,似乎整个世界都混混浊浊。这不就是我记忆中的青海戈壁滩么?我忽然想到唐代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的诗:“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沿途这些黄色的砾石和沙粒,给人感受的不光是干涸的苍凉和莫名的静寂,更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心形恐惧,以至于远处那些杂草、低小的灌木丛和矮树等,包括不远处成群的牛、羊、甚至还有少许的骆驼和马,都让人觉得无精打采。
加上古丽刚才所说过的绑架和袭击、伤寒和疟疾,我在心里直嘀咕:妈的,这个鬼地方,真的不该来的!
二、家常大餐“乌嘎里”
从机场到市区大约走了近一个钟头,我们来到了尼亚美市区。
尼亚美原系一小渔村,在法国与尼亚美设立殖民站之前,一直没有重要的地位。直到1960年尼日尔独立后成为首都时,这里才逐步发展起来。以至后来的总统府、政府办公大楼和国民议会大厦均建于此,使这里成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
上午的尼亚美异常的安静,太阳仿佛刚睡醒似的挂在半空,路上的车和行走的人不是很多,因为这里整个城市的人口不过40万,加上国家落后,道路上的交通设施零零散散,也看不到警察,只见沿街马路上的汽车、自行车、毛驴车、牛拉车充斥期间,有的车客货混装,跑起来还摇摇晃晃的很不安全,也没有出来人管。不过,尼亚美虽地处撒哈拉沙漠南沿,气候干燥炎热,可市区内不少地方却林木参天、花草茂盛,可能是因为附近的尼日尔河流贯其间,使这里的热带风情尤为突出,成为 "沙漠绿洲"和观光城市。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住宿地一个叫尼基呗克利的酒店,这是一个三层楼的三星级宾馆,可以提供花园、露台、共用休息室、酒吧、带免费WiFi和私人浴室的空调客房以及餐厅等。我们走进三楼的客房,看到房间的设施不错,里面放了两张大床,就和我们国内宾馆的标间差不多,还配有冰箱和提供平板有线电视。据说这里的住房是很昂贵的,像这样的三星级住宿一晚上可能要好几万西法币的,因为这是古丽她们提前安排过的,现在这里还不是旅游旺季,不知道对我们的住宿会不会优惠和打折。这里前台的工作人员会讲阿拉伯语和英语,说在这里还可以享用欧陆式早餐。
隔着三楼房间的窗户向外面看去,我看到附近有不少乳白色的房屋建筑,还有不少雅致的别墅,都分别掩映在一片片花草树木其间,成为这里一幕幕独特的风景。没想到市内有这么多独特的旅馆和酒吧,我就拿出相机站在窗口向外面取景。我还以为我们所住的这是医疗队的办事处呢,可是古丽说,这是特意给我们两个安排的,医疗队在东南部的津德尔一个偏远的地方小镇,距离尼亚美有近千公里的路程,沿途路况不好,如果去的话,要需要两天的时间。她让我们先洗漱休息一下,适应一下当地的环境,然后再去医疗队。她还说中午安排我们吃当地的小吃,尝一尝别具一格的非洲味道。
为了调整时差,我说先洗漱一下睡一觉吧。可当我打开水龙头后,却发现停水了。阿昌说时间还早,要不先到附近转转吧。于是,我们两个下楼,就在住宿的楼下沿街悠闲地转着。忽然,在街道的一侧发现了一个当地的市场。我们两个走了过去,只见这里人头攒动,尘土飞扬,不少当地的居民正在那里交易和做买卖。他们有的包着头巾,有的戴着帽子,有的光着脑袋,在太阳的照射下都灰头灰脸的。在灰蒙蒙的地上,还摆着各种农副商品,手工艺品,还有很多画着花纹的土陶器、编织精美的草席以及各种当地的草药。也有不少的杂货店,里面摆放着烟酒香水,快餐,服装箱包什么的,也没有没看到人们的吆喝,大家都默不作声地进行着不同的交易。还有不少的男女都用头顶着东西,在市场上转来转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们按照古丽在电话里所说的地方等他们过来。一会儿时间,古丽带着抹布开车过来,把我们拉到市郊靠近尼日尔河边的左岸,我们一起上了一艘旧船改造的餐厅。一个胖胖的黑人老板迎了过来。他矮胖的身材,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脸,黑黑的脸膛上长着一双小眯缝眼,眼距很开,鼻子塌,鼻头大,厚嘴唇,不过,他长的并不是很黑,倒像个混血的黑人。
由于尼日尔河盛产鱼类,南部和北部的一些居民喜欢捕鱼,由此这里的渔业也很丰富。原以为来这里是吃鱼呢,没想到我们坐下不久,就见一黑黑的男服务生端来一个肚大口小的铁质土锅来,他先在锅内放入适量的水,又回去把一小盆玉米面端了过来。他先把水烧沸后,陆续投入玉米面,不断地用木勺搅拌直到干稠,然后将锅一扣,把蛋糕似的面砣子托在手上,再翻个面放入锅中继续烤,直到散出香味为止。古丽说这道菜叫:“乌嘎里”,也是当地用玉米制作的当家饭“家常大餐”。当地人待客可以没有大鱼大肉,但“乌嘎里”断不可缺,否则客人会不满意说你饭不管饱。
尼日尔人的主要粮食是小米、高粱,玉米。这三样东西都有各种不同的吃法,都可以做熟后抹上调味品或配上干酪或脱脂牛奶一起吃,也可以配上不同的酱料拌着一起吃。说实在话,这东西用鼻子闻起来确实很香,可是看到这些做出来的样子黑不拉几的,关键是那个男服务生脏兮兮的手,一会儿抓起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面砣子,已经让我没有了食欲。可是,司机抹布却很高兴,他用当地的土语跟那个服务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个服务生很快过去拿来了一盘黑红黑红的酱料,看起来很不卫生,还招来几个嗡嗡的苍蝇。抹布也不知道烫,只见他一只手在那锅内拿出一个烤焦的饼子来,先礼让了一下我和阿昌,见我们两个都分别的摇了摇头,他就不客气的用另一只手抓起来一坨黑乎乎的酱料,往那大饼子上一抹,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其实,尼日尔人也吃大米,但产量有限,大都是有钱人桌上的食品。也许古丽看出来我们的心思,她说不急不急,先上点饮料吧。她向那个老板交代了几句什么,一小会儿,那个服务生拿过来四碗泡好的咖啡,随即端过来一盆烤香蕉和烤羊肉串来。这牛肉烤串据说是他们这里的镇店之宝,真的烤得特别鲜嫩,再配上芥末、花椒粉、辣椒等,味道很棒,吃起来有点像猪肝的后味,香香的还带一点少许的甜味。
古丽说这里的小吃挺多的,有印度沙拉、小牛头肉、土耳其披萨、手抓羊肉等,问我们还需要其他的食品不。可我和阿昌已经对这种烤牛肉串和烤香蕉有了兴趣,而且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一起地摇摇头。可此刻我却在想,要是有瓶二锅头或是有点白酒什么的该有多好啊!不过,这里的咖啡却散发出浓郁的芳香,有点苦苦的酸酸的甜甜的感觉,还带有丝丝的炭烧香味,顺滑怡口。
就这样,我们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观赏着尼日尔河中午的景色。只见这河水像一条漂亮的带子飘绕在城市与旷野之间,可能前些时候刚下过雨,河水浑浊而苍劲地静静的流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不过,就在这餐厅的附近,河水上还飘浮着垃圾袋、易拉罐和各种人们的放弃物。餐厅的周围,还长年堆积的生活垃圾无人管理,已经腐败发酵,发出难闻的气息。我在怀疑,这是他们的母亲河啊,怎么也没有人过来管理和治理呢。
三、女护士的:光
吃过午饭,古丽说要让我们到附近的诊所去打一下预防针,主要预防黄热病和疟疾。因为这里的气候非常炎热,蚊虫非常多。不仅要打上预防针,而且还要带上打针的证明。说着话,我们的车就停在了距离我们住宿地不远的一个当地的诊所。我们走进大楼,看到这个诊所上下两层楼,每层楼有10多个房间,住的病人并不多,可有几个大夫和男护士穿着蓝大褂在走来走去,有的还坐在门口晒太阳。
怎么都是男护士呢?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古丽就带我和阿昌进了一间诊室。只见这里却有一个女护士,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长得黑黝黝的。古丽和她交流了几句,可能她知道了我们是中国人,就主动的给我们搬来了椅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聪明伶俐的神色。尤其是她的发型很特别,满头紫黑的头发编织成一条条的辫子来,满头就像缠裹着一圈圈粗细不一的绳子,还有两条弯弯的眉毛,说话的时候一挑一挑的。她胖胖的黑扑扑的圆脸蛋看起来很健康,就是嘴唇有点厚,涂抹的口红很浓,像刚喝了血水似的。
阿昌说自己肚子有点不舒服,古丽就带阿昌去了另一个房间。屋内就剩下我和那个女护士两个人。她从一个壁柜内取出一瓶酒精来,用一大包药棉朝瓶里面蘸了一下,嘴里用生硬的中文对我道:光!
我明白她的意思,以为打预防针是打胳膊的,就把一只衣袖脱了下来。可是她摇摇头,对我注视道:光!我只好把上衣脱了下来,心里想,这至于么?不就是在胳膊上打一针,怎么整个上衣都要脱下来的啊!可当我把上衣全脱下后,她仍旧的说:光!为了让我能明白,她示意让我趴在屋内的一张简易的床上,还特意的用手拍了拍她自己胖胖的臀部。
我现在算明白了,原来是打臀部啊,那你怎么让我把上衣脱掉呢。我不想和她计较,就只好把裤子巴拉一下,露出来半个臀部。谁知道她对我仍旧的摇摇头,继续地对我道:光!光!我只好把裤子又朝下拉了一下,看起来她还是不满意,于是她就主动的过来,用她的另一只手把我的裤子用力的朝下拉去,一直拉到我的脚踝关节,让我赤裸裸地趴躺在那床上。
这不把自己的隐私全都暴露了么?我有点不自然起来。我正准备把裤子往回拉的时候,只觉得屁股两侧一阵冰凉,她已经开始给我消毒了。令我不可思议的是,你不就是找一个针眼打一个地方么?怎么把我的两臀都弄的湿漉漉的!
我强忍着臀部一阵阵火辣辣的冰凉,原以为她涂抹一下就可以了,谁知道她涂抹了一遍酒精后,又用一包药棉在那个药瓶子里蘸了一下,再次拿过来在我的屁股两侧不紧不慢地涂抹着,不知道她是忠于工作职责呢还是大脑痴呆,不就是找一个针眼么?怎么消个毒却没完没了的,而且涂抹得这么大面积。我简直难以忍受,就想把身子翻转过来,可是一想,自己是裸体趴躺在这简易床上的,如果仰躺着,不就更不雅了么!
好在这时候古丽和阿昌走进屋内,才算给我解放出来。古丽和那个女护士用法语讲了几句什么,那女的耸了耸肩膀,对我做了个鬼脸,让我把衣服穿了起来。阿昌在一旁告诉我说,我们在国内已经打过一次预防疟疾的针了,效果都一样。这预防黄热病的先缓一下,等我们到了医疗队再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愚弄了感觉,就不高兴的把衣服穿了起来,用一双眼睛侧视了一下那个女护士。那个女护士把肩膀再次耸了耸,还把两只手一摊,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了一笑,用生硬的中文对我道:完!完!
我对阿昌说,幸亏你们两个来了,要不我不是白挨一针么,这一针下去,还不知道会起到什么副作用呢。再说,我的屁股也无缘无故地被白折腾了这么久,我还裸体在这异国妹子面前被展示了这么久,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和抱怨的感觉。古丽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为了缓解眼前的氛围,她给那个女护士掏了几张当地的西法币,让她给我们拿了一小包有关防蚊虫的什么清凉油和凡士林等备用药品。古丽给我们说,让我们户外活动的时候,多穿长袖的衣裤,既防紫外线又防蚊虫叮咬,另外,她还说非洲的蛇和蝎子也很多,而且毒性很大,要我们在身体各部位多擦点清凉油。
然后,我们走出这家诊所,跟着古丽来到距离我们住宿地不远的一家食品超市。这家超市规模不大,东西却比较齐全,进口的东西都很贵,本地产的却很便宜,譬如本地的大芒果才200西法一个,而进口的苹果就要250西法一个,鸡蛋60西法一个,矿泉水200西法一瓶,面包100西法能买好大一根。因为尼日尔流通的货币名称是西非法郎,它是西非经货联盟的统一货币,称为非洲金融共同体法郎,汇率是大概一万面值的西法相当于人民币100块左右,纸币的面值有500到10000不等,硬币面值有1到500法郎,至于商店的零食饼干、薯片什么的,价格都在一两千西法左右。
我们在这家超市买了不少的香肠、大饼、面包、牛肉干、矿泉水等,古丽说这些东西我们晚上可以做宵夜,也可以第二天带在路上吃。临出店门的时候,古丽在柜台上拿出一包当地的茶叶来,说这种茶叫路依保斯茶,属于一种草本植物,名字中有“茶”其实不是普通意义的“茶”,而是当地的“红色的灌木”。我看包装的还可以,上面还写了不少的用法和说明,除了几个阿拉伯数字能看懂外,一个字也不认识。古丽说,这种茶树生长在海拔四百五十公尺以上的高原地带,而且要酸性土壤,因为其烘干与发酵浸泡后的颜色跟红茶极其相似。她说这种茶真正的产地是在南非,是目前最时尚健康的草本植物饮品,富含丰富的铜、铁、锌、钾、钙等多种矿物质,可以补充人体每日所需的微量元素。为了想尝一尝这种非洲的茶叶,我们就让古丽取了两小包。古丽付完了钱,我们把东西提上,走出店门。古丽再次叮嘱我们两个晚上不要外出,说这市面上很乱,她晚上有其他的事情安排,就不过来了,让我们下午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晚餐想吃啥可以在旅店内的食堂就餐。然后,她和抹布一起走了。
看来古丽晚上是不会过来了。我和阿昌两个人回到酒店,先冲了个澡,我看到水龙头小小的,流出的水速很慢,还感到这水质涩涩的,洗完后让身体有点痒痒的,觉得有点皮肤过敏的感觉。洗完澡后,我先泡了杯这路依保斯茶,用鼻子闻了闻,感到有一股我们青海茯砖茶的那种味道,我喝了一口,怎么也有点苦涩涩的这种味道,阿昌却说我可能是神经过敏,想得太多了,可能是心理作用。我赶紧把带来的家乡土取出来,抓了一小撮放进茶里,瞬间就觉得好喝多了。
我躺在床头,觉得很累,但却没有睡意。我拿出手表看了看当地的时间,已经下午5点多了,我们通过服务台把免费的WiFi打开,我说先给家里报个平安吧,正准备发微信呢,阿昌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家里的人早就休息了。这时候我立即想到,对啊,这里的时差比老家洛阳晚7个小时呢,现在的老家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就不打搅家里人了吧。
于是,我想到了洛阳大学在巴黎的张学琴同学,我在群里发微信问她休息了没有,想让她给我发个定位过来,以便返回后从巴黎中转的话,还可以在在异国他乡见上她一面。没想到我的信息在群里刚发出来,在洛阳的女同学李洛洛和男同学刘然两个人却不停地同我交谈,我说怎么都大半夜的你们还没有休息啊,这两个比我还有兴趣地精神十足,说你怎么去了那个鬼地方呢,洛洛还说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非洲缺少水,饭店的服务员洗碗都是用嘴来把盘子舔干净。她给我开玩笑地说想来非洲看一看,想问我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我开玩笑地说你这都是道听途说,我还真的没有遇到过呢,不过,这里终年缺水却是事实,想舔盘子的话你就过来吧!
尼亚美的夜晚应该很美的,可是旅途的劳累让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欣赏美丽的夜色,就这样和同学的闲聊中,不知不觉地走进梦香,以至晚上的夜餐都忘记了吃。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夜里10点,忽然楼下一阵喧嚣,似乎还听到了几下枪声。我起身,也不敢开灯,就隔着房间的窗玻璃,看到楼下几个人正在追逐打架,打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来管。我正看着呢,阿昌给我说你看那打架干啥呢,不要没事找事。我就返回到自己的床铺前,摸着黑拿过来一根香肠和面包,就着那杯路依保斯茶吃喝了一点。谁知道吃了后却完全没有了睡意,不知道是那杯路依保斯茶提了精神,还是自己老想着眼前发生的这事情,因为在没有来非洲之前,有人就说尼日尔是全世界最不安全国家之一,看来这里的治安真的不好。以至害的我们在非洲住了一星期。每天夜里都不敢出去,不管能不能睡得着,老早就上床躺在那里,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
四、自顾自的男子
第二天我们去阿加德丝,因为这里是去找医疗队的必经之地。从尼亚美到阿加德丝大约有300多公里,按说这里能通水泥路真的不错,可是这路修的时间长了,又受这里风雨的侵蚀,一路都坑坑洼洼的,当地政府也没有修补,弄的道路很是颠簸。加上我夜里没有睡好,这颠簸的车子就像摇篮一样的,不知不觉摇摇晃晃地我就在车上睡着了。其实这一路沿途的风景不错,都是原汁原味的乡村、土墙、草房、泥塑的粮仓等。没有轰鸣而过的大货车,没有冒着浓烟的大烟囱,只有乡村连着乡村的尘封小路,时不时地还有黄羊、骆驼、长颈鹿等野生动物出现,就仿佛生活在另一个时代里,呈现出一种原始的美。因为我一路打瞌睡,好多景区都没有拍摄。
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穿过一个城市,我还以为是当地的小镇的,古丽说别看这里小,这可是一个城市呢,叫什么安代恩米。说是城市,还没有我们中国的一个县城大,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几条马路也脏兮兮的,行人不多。只是在我们准备停车的地方,看着尘土飞扬,人头攒动,好像这是个集市,不少的人牵着牛啊驴啊的在这里交易。靠马路边有长途公交车站的标识和一些做小生意的货摊,当然还有一些人头顶着流动货摊做买卖。
我们把车靠近路边,停了下来。古丽进了一家饭店,这家饭店在野外搭建了个简易的棚子,面积不大,里面却有几个相同的铁锅,炖煮着不同的食材和食品。古丽进去后不久,就端了盘驴肉过来。我们就在车内各自拿了一张油饼和一瓶矿泉水,吃了起来。这里的驴肉很精瘦,切的肉片却不小,有点像鸡蛋那么大,肉里还伴有大蒜和醋料,吃起来很味道。不过,吃着吃着却觉得有点咯牙,好像里面有不少的沙子。后来想想也是,因为这里经常的尘土飞扬,这家饭店四周又没有遮挡,只是用几根棍子支撑起来几张旧篷布,那风沙不进去才怪呢。
古丽说尼日尔最具特色的食品是当地风味"手抓烤羊",她说每年10月20日当伊斯兰教历的宰羊节来临时,尼日尔会举国欢庆,在隆重的朝拜仪式结束后,家家户户都会开始宰羊活动。羊杀死后,会剥去羊皮,取出内脏,置于支架上让烈日曝晒以蒸发干羊身上的水分。然后,会用事先备好的佐料涂于羊身各处,架火熏烤,直至羊肉外焦里嫩,就可以用手抓食。他说这种"烤烤全羊",不仅吃起来地道,而且心情很愉悦,有一种欢乐和祥和的气氛。
我们正说着话时,隔着车玻璃,我忽然看到距离我们车子的不远处,一个黑黑的女子一条腿半蹲半跪的在地上,她的身边支起来一口铁质锅来,那锅就像一个坛子,肚大口小,里面正炖着什么东西冒着热气。只见她的背上背了一个小孩子,身旁还蹲着一个小孩和一个黑人小伙子。只见她用一根棍子不停地在锅内翻着,翻到一个煮熟的,那个黑人小伙子就用手捞出来,用嘴吹了吹,也不管烫不烫的放进自己的嘴里。而那个蹲着的小孩子却用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那个年轻黑人,那个女人也默不作声地不停地用棍子在锅内翻捞着。
我用手指给司机抹布看,不知道抹布给古丽说了些什么。古丽给我们翻译说,这是一家四口,那个男小伙子是那个女的丈夫。我就纳闷,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男子啊,自顾自地一个人吃,一点都没有家的概念,怎么这么自私呢,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不管。眼看那锅内的东西越来越少,出于对这个地方的好奇和道义上的促使,我不由自主地下了车,走过去近看,发现这个小伙子也就20岁刚出头的样子,那个女的很小,从她的眼睛和稚气的脸庞以及面貌上看,最多不超过15岁,她身旁的这两个小孩子大的可能有3岁左右,小的可能不到1 岁吧,我惊叹地对阿昌说,怎么这么小的女孩子就有两个娃娃了。
我看到那锅里正炖着牛肉、羊肉、玉米、土豆、番茄什么的,而且已经被小伙子捞的差不多了,就想劝说那小伙子几句,可是我又不懂他们的当地方言,就只好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小伙子和那个女的,意思就是你怎么自己吃啊,怎么不管他们娘三个呢?可是那个黑小伙子看了看我,不理不睬地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照旧等那个女的把菜翻上来,自己捞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用眼睛敌意的看着我。我掏出相机正准备拍照,古丽说在照相时一定要注意要向对方先打个招呼,因为这里的人普遍认为,相机对准某物,它的精气就会给吸收,人和房屋、用品等一律不准拍照。人家不同意,会闹不愉快的。
阿昌让我不要多管闲事,他看到附近有个烤玉米的小摊,这是一个特制的熏烤器,上面架了几个老玉米。一个黑人老大哥一边用手摇动着正烤的玉米,一手不停地把自己准备好的酱料往那玉米上涂抹,那掉在火里的酱料还冒着浓烟发出一种怪味。这在我们国内是不允许的,因为这绝对的污染环境,城管和环保人员是要来查处和取缔的。可是这里却不管,附近还有不少烤肉串的、炸香蕉的摊位,周围都围了不少的人。看到他们吃的津津有味的,古丽过来对我们说,要不要也来点尝尝,可是我和阿昌看到那脏兮兮的熏烤器和那黑黢黢的酱料,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心,我和阿昌都摇摇头。
这时候,抹布拿过来已经用刀削好的几块菠萝来,我才注意到附近也有不少卖水果的摊位,上面摆放着不少椰子、甘蔗、芒果等水果,可能这里有着充足的日照时间,因此这里的水果质量十分的好,水果十分的甜。我刚吃了一口菠萝,还没有品出什么滋味呢,抹布又递过来一铁盒蜂蜜来,他示意我学着他那样的把蜂蜜涂抹在菠萝上面,我就按照他教的方法做了,然后吃了一口,说不清是吃菠萝还是品尝蜂蜜,真的很甜,有一种淡淡的薄荷味道,沁人心脾。古丽给我们介绍道,说尼日尔的蜂蜜,大都是纯手工的。她说着话,把一根棍子垂直地插入蜂蜜中搅动了一下,然后她提起来,我们看到那棍子上有一层浓浓的发着黄的光亮,她让我将棍子在嘴里含了一下,真的润甜绵长,入口先是微香,然后是甜,先香后甜,甜中带一点薄荷的清凉,徐徐咽下,特别的爽口,回味悠长。
我们正有说有笑地品尝呢,忽然来了一辆客货混装的卡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不少的男男女女一大帮黑人朋友,他们一股脑地涌了过来,乱哄哄的。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一手收钱一手指挥着来人朝车上攀爬,因为是客货混装,人们就不讲什么规矩,也分不清是谁的货物,就只见有人从下面把东西往上一扔,不管自己上不上去车的,先把东西放上去。攀爬在车上的也只管自己站个位置,也不管堆放的东西碍不碍事,安不安全。
我忽然发现刚才那个翻锅的女子,背上背着小的,一手拉着大的,也往车这边跑,而那个男的却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上了车厢,他也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上没上去,只是自己先站了个位置,坐在车上一声不吭。只见这个女子带着那两孩子来到车边,正准备攀爬,可能没有带钱,却被那个司机给拉了下来。而那个男子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还没有上车,也全然不顾,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只是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包挪动了一下,把自己的脑袋露了出来。眼看着这辆车子开动了,这个女子和她的两个孩子同几个没有上去车的人留了下来。
记得没来非洲之前,听说过这里大都实行一夫多妻制,女性地位较低,没想到男女的地位如此悬殊。事后古丽对我说,尼日尔男性不少,也是个男权主义国家,也实行一夫多妻制,有的女孩子10多岁就开始结婚。据说他们这里还有一个风俗习惯,尼日尔男人们如果看到别人的妻子长得漂亮,晚上可以去偷,如果偷人成功,这样偷来的婚姻,他们叫做爱情,当地也承认这种合法偷情,这对重新组合的夫妻也会得到社会的承认。在尼日尔,女人的待遇也非常不公正,没有避孕措施,分娩的时候也没有医疗条件,在遭到虐待的时候,也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机构。加上这里的饥荒问题也很严重,男人会把食物藏起来或者锁住,不让女人和小孩吃。一些男人甚至宁愿把他们收到的人道主义援助的物品卖了,都不给女人留用。所以说,这个男子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竟然没有一点照顾的义务,在他们这里也见怪不怪。
五、恩里奥的中国餐馆
我觉得,关键还是这里的穷。据说他们这里大多数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八九万西法左右;一天的工资3000西法,相当于我们的人民币30多元钱。而没有工作的农户,就是自己卖点小东西或者种些农作物,收入都很低微,能吃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因为这里种植的蔬菜少,能吃上点蔬菜类或者牛羊肉了等,都是奢侈品了。我们在尼日尔期间,还看到有的人就买一块油炸豆腐或者一根烟,或者几颗花生豆或几颗坚果之类的,说明这个地方还是很穷的。
看到这个黑女子怪可怜的,我就私下给阿昌讲,如果我们顺路的话,干脆把他们母子带上算了,我们就在车上挤一下。古丽好像猜到了我的用意,就温和地对我说,在非洲,这样的事情很普遍,如果你把他们母子搭上了车,其他的就会一起围上来,另外,如果不了解对方底细,尽量不要和他们接触,传染什么疾病就更不好了。
我看到他们母子挺可怜的,就取出来两根香肠,给她的两个孩子一人一根,原以为那个女子会感动的对我做出什么举动来,可是,他们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点感激的表情都没有。倒是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对我呆呆地望着,露出来白齿笑了一下。
我们的车子继续向前开去,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们要到目的地需要步行多长时间,我只是听抹布说,这安代恩米距离附近的村庄,最近的也有20多公里,我不知道她们今晚会在什么地方过夜。
大约又走了2个多小时,我们的车来到了一个沙漠地带,只见人烟越来越稀少,而树木也消失殆尽,此起彼伏的沙子和海浪一样,在阳光下晶莹透亮,随着沙子的起伏,车子左摇右晃起来,直感到道路上的沙子越来越厚,明显感觉到沙路比较软,开车也比较费劲起来。为了增加与地面的摩擦力,抹布还把车辆的轮胎气压下调了一下。
走着走着,我们忽然发现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一座座小山包,山上有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我们让抹布把车停了下来,来到一个石坡前,看到有的石头已经被风沙打磨的光秃秃的,石头的纹理清晰可见。阿昌还检了一枚透明的鹅卵石,那石头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好像里面还有五彩的光芒,很是好看。我说阿昌既然你喜欢就带上吧,可是抹布却对阿昌摇摇头,通过古丽的翻译,我们才知道,这个地方像这样的石头比比皆是,比这好看的石头多的很,只是怕过海关和出境会扣留,阿昌就依依不舍地把石头放在原地。
忽然刮起来一阵大风,卷起来一层厚厚的尘土,整个天空开始黄黄的一片,天和地的界线并不是很清晰,浑然一体。我们赶紧跑到车子跟前,才钻进车内。谁知道那风越刮越紧,一瞬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满天黄沙、石子满天飞,随着狂风敲打着我们的车窗,刮得车一晃一晃的,好在我们都坐在这车内,如果是空车非给刮翻不可。按说这车也是密封很严的,可是那刺鼻的粉尘味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我们的车厢内,弥漫在我们的周围,我被呛的不停地咳嗽起来,古丽赶忙把她的纱巾递给我,让我先把口鼻先蒙上。我也顾不了许多,就用古丽的纱巾把自己的头部全部裹了起来,即使戴了口罩也会感觉口干舌燥,喉咙瘙痒难耐。只听见车窗外的风声呜呜的带着尖叫,飞起的砂砾像刀子似的打在车上,发出“当当”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后,那风才从我们身边慢慢走远。我们下了车,看到远方有一条抖动的黄线,向前滚动,越来越宽,十分壮观。而我们面前的空气里四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黄沙。刚才还很清晰的道路,被黄沙便一扫,都象魔术一样地消失了,眼前只是一片黄,什么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的车子也被厚厚的沙土覆盖,陷在厚厚黄沙覆盖的山腰上无法动弹,我们几个就下来挖沙。刚把车子弄出来没有走几步,就又再次的陷进沙窝里。大约走了还不到30米,车子越开越陷,我们感觉这样不行,看看周围漫天黄沙,如果按这样的速度推算,晚上很可能就要在这沙漠的野地里过夜。
古丽说,尼日尔3-4月为沙尘暴频发季节,没想到就让我们给碰上了,她用法语和抹布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我们的车就中途拐了回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行驶。也叫不出这条道路的名字,只见这条道路上偶尔还可以看见一些零散的村落,却没有发现有人走动。这些村落多数是用泥土垒起来的,古丽说这些村落里的人家,基本上以放牧为生,而且时常迁移,这些房屋早已经没有人烟。
走过了一段无人区后,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些比较茂密的树林,甚至看到骆驼和牛羊已及人的踪迹,古丽高兴的说,我们晚上可以在镇上过夜了。其实,我倒想晚上在沙漠上过一夜,沙漠没有人烟,也不会有什么悍匪,可是,我们没有带帐篷,如果走不出那沙漠,喝水都是很难的。另外,这里昼夜温差大,因为尼日尔气候炎热在最热的4、5月份的时候,白天的气温能达到五十多度,可到了晚上,最低温度才达到7——8度左右。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一个叫恩里奥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说是个城市,其实就跟中国大西北的青海、甘肃的县城差不多。也别说,这个地方的人口还比较密集。我们的车子在一个路边刚停下来,就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和我们热情打招呼,一听他口音是中国人,我们就显得格外亲热起来。一问这位中国老乡是东北哈尔滨的,姓罗,才40多岁,说自己来尼日尔和一个黑人朋友在此地开了一家中餐馆,吃住都可以的。
不知道古丽和抹布和这位哈尔滨的老乡熟悉不,我和阿昌就十分高兴的坚持着想在这家酒店住一宿,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想在这个酒店吃一碗中国的西红柿鸡蛋面条,说实在话,几天都没有好好吃点面食了。谁知道这位罗老板安排一个黑人青年给我们做,做了一个多钟头才吃上。原来他们这里做面条就像我国煮米饭,还是用那样的铁质锅,那锅就像一个水坛一样的肚大口小,先放上半锅的水,把面条折为寸断,先放在一个直径七、八十公分的大铁盘子里,等到水煮一会儿后,再把面条放进锅内,然后盖上锅盖,把水煮干后再把锅盖打开,把已经熟透了的面条放上鸡精调味,还放了不少的猪油和西红柿鸡蛋,等到打到盘子里一看,已经看不到面条了,就是一团团的面圪塔和大块的西红柿和鸡蛋黄,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比较难吃,有点咸,觉得里面还掺杂着不少的沙子。最后还是让抹布去车上取下来我们带的香肠和方便面,另外泡了一碗才算饱了肚子。我们把没有吃完的那盘面条交给那个黑人厨师,我还递给他一根香肠,这位黑人厨师也不客气,就当着我们的面,用手把我们吃剩下的面条舔的干干净净。
据后来古丽说我们这盘面条需要两千多西法币,不知道这位哈尔滨的中国老乡罗老板对我们优惠没有。吃完晚饭,我们跟着罗老板上了他的二楼一个比较大的房间。他的酒店总共就两层楼,是草棚顶的独栋小屋,每层楼大概有10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陋,里面有4张床位,每张床上就一床旧被褥和一条旧毯子,还发着刺鼻的膻腥味。罗老板还告诉我们说附近有迪厅,夜总会的女孩也很开放,虽说是穆斯林国家,不过尼日尔民风是保守的,他说做“小姐”的黑珍珠们都是从附近其他国家来的,问我们需要不需要。我和阿昌马上回绝道,算了吧,还是在和房间里安全些。
本想洗个澡,一看房间才发现这里没有洗澡间,只好凑在水龙头上洗漱一下,凑合一下吧。没想到刚到水池边上,借着昏暗的电灯光,发现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用手电筒一照,惊呼地跳了起来,原来地上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一条大黄蛇,不知道这条蛇是怎么进来的。我们赶紧推开房门,大声地朝楼下喊叫。过了一会儿,罗老板带了一个黑人朋友上来,把那条大黄蛇捉住,装进一个袋子里背下了楼。我对罗老板提出来想换房间,罗老板说其他的房间都有客人预订了,我们所住的就是最好的。这时候古丽也上楼来到我们房间,又重新对房间检查了一遍,古丽对我们说,幸好我们没有被毒蛇咬伤,如果被毒蛇咬了,一时半会好不了的。
六、因为你是日本人
考虑第二天一早还要出发,赶紧上床睡觉。没想到上半夜热的不行,睡不着。下半夜冷的不行,更睡不着。晚上起来想找点水喝,但看到这房间的卫生,也没有热水,又不敢直饮生水,所以,忍的口干舌燥。此时,又想到了那条大黄蛇,越想越睡不着,不到天亮,我就把毯子披裹在身上,嘴里含几片那天在尼亚美市场上买的那路依保斯茶,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呆呆地坐了几个钟头。
据说尼日尔国家大部分地区为常年的干旱少雨区,北部的撒哈拉沙漠区,全年平均气温都在30℃以上,而且昼夜温差大,可能的情况是,早上你穿着棉袄还觉得有寒意,可到了下午不穿衣服都嫌热。因为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工业发展,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处于干燥的状态,有很严重的沙漠化,所以看到沿途有不少空着的房屋,很可能就是搬走去其它地方生存了。
早饭觉得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我就把头天晚上没有啃完的香肠咬了几口,总感觉牙齿之间已经钻入了不少的沙子。刚走下楼,抹布过来用生硬的中文给我们交流,从他用手的比划和语气里,我和阿昌才知道,他的意思是说附近有个下市场,里面可以买很多充满异域情调的手工艺品。
为了好奇,我们就等了一会儿,等着古丽来了,我们就坐上车跟着抹布去了他说的那个地方,只见这里不少的男人和女人都用面纱遮住口鼻,仅仅露出眼睛。沿途也看到一些当地人或骑驴或步行,头上裹着严实的布,仅仅漏出两只眼睛,很可能与这里很大的风沙有一些关系吧。
这个市场的人还真的不少,有不少的工艺品都摆放在地上,各种银器或银制的饰品,做工都非常漂亮,造型也是很独特。我原本想买一点带回去送给朋友们的,可是不懂质量也不想和人家讨价还价的,就取消了这个念头。古丽还说这里出产的喀什米尔毛织品被称为“软黄金”、“钻石纤维”这样的荣誉之称。她还在一家商店里挑选了一件喀什米尔毛制成的围巾,非常的精美,上面的图案也很精彩。也有卖各种非洲传统草药的,有的草药就像我们国家青海一带生长的锁阳一样的东西,长的样子就像男子的那玩意儿,不知道是人工种植的还是野生的,本想拿一个问问价格的,又怕你不买让人缠住了不让走,只好对那商贩摇摇头,笑了笑离开了。
刚走出商场,看到一个亚洲小伙子在和抹布一起悄悄地说着什么,我还以为这个小伙子是中国老乡呢,马上主动地向他打招呼道:您好!是不是中国的老乡,哪里人啊?!
谁知道那小伙子只顾和抹布说话,就好像没有看到我们似的,听到我们的问话,故意地斜视了我们一眼,很没有礼貌。不过,从他和抹布“亚西亚西”的对话中,我推测这个小伙子一定是个日本人,顿时对他就产生了一种厌恶情绪,很快就让我想到了“九一八”和南京大屠杀,并且从他刚才傲慢的举动里得到的不爽,很快将我的情绪点燃,我顿时骂道:你个狗日的,小杂货儿,还给大爷来这一套!
我正想找几句难听的话,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日本小伙子呢,不料古丽已经站在我们面前,她抖动着刚刚从市场上买的喀什米尔毛织的围巾,然后佩在脖子上,向我们炫耀。抹布过来同古丽说了几句什么我们也听不懂,古丽就给我们翻译道,说这个小伙子想搭我们的车,一起去迪法省。想起刚才那小伙子的那个傲慢样子,我马上就对古丽道:狗日的,带他还不如带昨天在的那个黑人女孩子呢!
还是阿昌显得老练,他对古丽解释道,说我们的车本来就跑不动,多拉一个人就会跑的更慢,加上这个人我们又不熟悉,谁知道他身上带不带病菌呢!
看到我和阿昌两个人态度坚决,古丽只好对抹布说明了我们意思,抹布耸了耸肩,两只手朝我们面前一摊,说了句蹩脚的中文:完了完。然后他把收到的定金还给了那个小伙子。此刻,那个日本小伙子很快跪在地上,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嘴里不停地“亚西亚西”的,想让我们同情他一下。可我和阿昌还是装着没看到似的,很快上了车。
等我们的车子开出了老远,我回头隔着车窗后视玻璃,看到那个日本小伙子一个人背着个大行囊,呆呆地站在原地,在向我们遥望。阿昌小声对我道,在这异国他乡,看他有点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
我说,谁让他是日本人呢!
等我们离开这个恩里奥的地方已经是当地时间的下午1点了,我们没有在镇上吃东西,依然是在商场里买了不少带包装的零食,这些零食在国内会被朋友们说成是垃圾食品的,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已经成为我们每天的主食。我还真的在心里琢磨着,如果这样老吃下去,会不会今后出现厌食症。
可能是抹布没有带上那个日本小伙子,关键是抹布退回了那个日本小伙子私下给他的定金,让他少收了那部分小费,不知道是对我们不满还是另有其它原因,原本喜笑颜开话语很多的他今天却沉默寡言,一路无话,就是我们主动与他搭讪没话找话的时候,他也只冷冷地“呵呵”两声,只顾自的开着车。
不知啥时候,我们才注意到沿途已经看不到树木,更多的是逐渐沙化的土地,附近村落的结构也逐渐开始变化,有低矮简陋的黄土房,也有质量比较好的砖混房。也有不少的茅草屋,大多用树干支起来高出地面一截,上面多用泥土和桔秆混合而成地糊着,建造简单却很实用,可以抵御粗暴的风沙。还有一些房屋犹如从泥土地里长出来的,一眼望去,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的泥土房屋,虽然不高,却也壮观。
大约到了当地时间的下午4点左右,我们面前的水泥路面消失了,出现了一片沙化的道路,路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沙子,一些车辆之前胡乱轧过的车轮痕迹也模模糊糊。抹布把车停了下来,我想多走几步找个地方小解,没想到古丽却说别走远了,就在你们面前拉吧!她说完话就背过身子,等我们拉完才转过身来。抹布站在车顶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后和古丽说了几句什么,我们就上了车,开始顺着一条说是道也不是道的路线前进着。
我注视着窗外,发现这茫茫沙海,一望无际,就是我们这一台车辆不停地颠簸着,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艘小船,一有点风浪就会被掀翻沉没似的。古丽说这段比较难走的路段不仅仅是车辆事故高发区,也是抢劫等犯罪案件比较多的区域,尤其是外国人绝对不能单独在这个区域旅行,否则被抢劫的几率很大。听她这么一说,我原本想拿出相机拍照一点路途的风景的,此刻却已经没有了心思,只好立刻摇上窗户玻璃,心里不住地祈祷着,妈的,别出啥事啊!
七、还以为是打劫呢
我们又走了一阵,在离迪法省大概100多公里之外的地方,忽然发现前面有几个帐篷。抹布马上把车停了下来,一脸惊恐的样子。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想问呢,抹布好像看到了什么,自己一个人拔腿就往身后方向跑。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正在跑着的抹布马上吓得跪倒在地。随即从帐篷里探出几个尼日尔人的脑袋,然后看到他们一个个端着短枪出来,着装也不统一,有着迷彩服的,有着绿色军装的,也有着阿拉伯民族装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莫非我们遇到了打劫的!
我们被迫下车,一个头缠着布带蓄着大胡子的家伙,还端起来抢不停地向我们示意,嘴里还叫嚷嚷地说着我们也听不懂的土语。古丽让我们4个人都把双手举了起来举过头顶。妈的,这不是投降的动作么!我也是参加过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人啊,怎么在这里给人家举手投降呢!我还正犹豫呢,阿昌却用脚踢了我一下,小声对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让我学着他,也把手举了起来。
一个看来像军官模样的人对我们进行了搜身,把我们几个人的小包也从车上取了下来,堆放在一起。古丽用法语和他们交涉,可是对方却摇摇头。据说尼日尔境内有5个主要民族:豪萨族、哲尔马桑海族、颇尔族、图阿雷格族和卡努里族,各民族均有自己的语言,官方语言为法语,但实际上很多没受过教育的人不会说法语,他们大都说豪萨语,豪萨族占全国人数达50以上、豪萨语有点类似这个地区的方言。
据说尼日尔对中国人还是挺友好的,古丽说这些人是当地的军人,他们是在例行公事,这是他们设立的临时检查站,可能是看到抹布跑了,以为我们走私什么的。只要不是匪徒,我们刚刚恐惧的心理就好像吃了颗定心丸。古丽继续和他们交涉,抹布也被人追了回来。然后他们把我们车内的东西翻了一边,我的那袋土再次被他们检查出来,我对一个检查士兵说,这是我的治拉肚子的药啊!不知道那家伙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用一个手指头在嘴里含了片刻,等手指头湿润了,就在那袋子里的土中插了一下,然后嘴巴“吧唧吧唧”地品了一下味道,有点吃惊的样子。
等他们检查完了,我们被带到一个帐篷内,门口有一个端着抢的叼着雪茄的人在附近走来走去,好像在看护着我们。眼看天都黑了,那个看门的士兵给我们扔过来几条旧毯子,看来是要在这里过夜了。我对那个看门的喊道,你们扣我们没有道理啊,让你们当官的过来说说是怎么回事么?那家伙好像没听到我的吆喝,自顾自的抽烟和机械地在那里晃来晃去。古丽也说怎么会这样呢,只好用手机给医疗队的曹队长打了电话。
等到第二天快中午了,中国华南民间医疗队的曹队长才赶了过来,把我们4个从帐篷里解放出来。我们拿回来自己的东西,我还检查了一些下自己的小包,发现里面装的小手电筒和那包土没有了。好在其他人的大件东西没有缺少,我们就各自苦笑了一下,好在遇到的是当地的正规武装,如果遇到了其他的匪徒还真的不知道后果如何,真的是一场虚惊。
曹队长是深圳人,年纪才48岁,他个头不高,却很有精神。他在广州有自己的中医诊所,自己是通过国际红十字会代表民间组织的医疗队来援非的,已经是第三次带医疗队来尼日尔了。他先向我和阿昌表示歉意,然后说最近这附近的治安有点乱,可能在查可疑分子。因为就在21日,当地数名“博科圣地”人员曾袭击盖斯凯鲁地区一座村庄,造成至少8名平民死亡、20余人受伤。
迪法省位于尼日尔与尼日利亚交界地区,“博科圣地”近年来经常在该地区制造多起恐怖袭击事件。据说“博科圣地”成立于2002年,其武装人员频繁出没于尼日利亚东北部,并对接壤的尼日尔南部地区造成安全威胁。2016年以来,尼日尔、尼日利亚、喀麦隆、乍得等国组建的多国部队开始对“博科圣地”进行联合打击,收效很大,但这股匪徒还经常的乘人不备,四处扰民。
博科圣地是活跃在非洲最大国家尼日利亚的极端恐怖组织,其名字其实是阿拉伯语“人民致力传播先知的教导及圣战”,在尼日利亚语中是“西方教育是罪恶的”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组织是一个反对西方教育,主张传播伊斯兰先知和圣战的组织。这个组织成立于2002年,他们遵循原教旨主义,希望效仿塔利班,实行宗教法律,最终的主张是在尼日利亚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国家,实行伊斯兰教法,反对西方的科学和民主,教育,选举制度,主张恢复伊斯兰的生活。因此,其主要活动区域在尼日利亚北部的穆斯林区域,经常制造自杀式袭击,经常直接攻打尼日利亚警察局和军队,并且绑架女学生作为奴隶,成为自杀式爆炸的工具。
博科圣地组织是世界上比较有钱的组织,其收入来源很多。而且跟ISIS等组织遥相呼应,因此,其装备武器非常先进,甚至比尼日利亚政府军还要先进,所以尼日利亚政府军很难打败他们。除此之外,博科圣地收买了大量的尼日利亚的政府官员和军队,甚至在尼日利亚高层和情报部门安插了眼线,使得政府军每次清缴,博科圣地都提前得到消息,因此,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博科圣地组织成员跟塔利班一样,都是当地的穆斯林组成,又没有特别的标志,所以非常容易化整为零。而且其活动的东北山区,崇山峻岭,非常适合游击战。因此,博科圣地组织成员战时可以集合,一旦政府军来,立刻化整为零,深入百姓家中,根本不可能抓到,也没办法辨认。而且这些人活跃在山区,随时转移,政府军即使再强也很难剿灭。所以,在近十几年的活动中,博科圣地组织不断壮大,影响尼日利亚整个北方区域,搞得国无宁日,造成200多万人成为难民。2014年,这个组织还持枪闯入尼日利亚奇博克市的一所学校,绑架了276名准备参加物理考试的女学生,并将她们用卡车运至森林地带藏匿。除了53名女生侥幸逃脱外,其他女学生至今下落不明。为了抢食物,他们往往突袭一个村子,杀掉居民,然后抢走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这样的两光政策导致附近周围居民逃离家园,以躲避被迫害。
此时,在国内的朋友也给我发来一条微信,说新华社阿比让3月25日电尼亚美消息:尼日尔安全部门25日发布消息说,尼日尔东南部迪法省三座村庄23日遭极端组织“博科圣地”袭击,造成14名平民死亡,并劫持两名女性。不知道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的联系,可能这是当地军方在保护我们的吧,一想到这,心里就宽慰了很多,尽管我们4个人在这个帐篷里呆了10多个小时,我就啃了根腊肠喝了点带土的矿泉水,肚子咕噜噜的难受了好久。
在曹队长的采访里才知道,数十年来,“中国医疗队”在非洲几代民众心中都是一个温暖的词汇。中国援非卫生合作的全面拓展,正在为真实亲诚理念不断添加新的现实注脚。全国各地的医疗队要分期来到非洲,开展为期一到两年的医疗援助工作。因为这里地处热带,紫外线强,白内障发病率高,病人年龄低,症状严重,手术难度较大。在国内平均10分钟就能完成的手术,在这里一般都需要半小时以上。每年他们都要做好几千例的白内障手术,被当地百姓称为“心中的守护神”。因此,这地从政府到居民,无论出租车司机、保安还是服务员,提起中国医疗队,人人都翘大拇指的给与赞扬的。
尼日尔也实行全民医保制度,不过医生、药品都十分匮乏。中国医生带来了新医疗理念,每年中国还会援助当地急需的药品和器械。包括有些表面麻醉、白内障超声乳化、安装人工晶体以及使用的显微镜等整套器材都是中国援助的。这里除了缺医少药,行医还要面临不少风险。因为当地艾滋病感染率高,医生几乎每周都要接触艾滋病感染者,手术时则需要戴两层手套。还有尼日尔的霍乱死亡率也高,病例也很多,这对他们医疗队人员的心理是个很大的挑战。
曹队长给我们介绍说,非洲目前依旧是传染性疾病的高发区,黄热病、血吸虫病、疟疾等疾病严重危害非洲人民的健康,成为阻碍经济社会发展的一块“绊脚石”。尤其是血吸虫病,这是当地人谈之色变的疾病,许多在田间劳动的村民极易造成患者丧失劳动力,甚至死亡,在水塘里玩耍的青少年更是血吸虫病的攻击目标。中国在血吸虫病、疟疾等领域进行卫生合作试点和综合防治,并和世界卫生组织合作展开,这是近年来中非卫生合作的新亮点。尤其中国首位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屠呦呦的团队提取的青蒿素是最有效的抗疟药物,也是对世界尤其是非洲的重大贡献。同时,中国还在非洲开展抗疟国际合作,建立疟疾防控试点,开启了中国援助非洲防控疟疾历史的新篇章。
可以说,中国医疗发展水平很高,中国医生医术高明,中国医疗队凭借精湛的医术和大爱无疆的人道主义精神得到当地人们由衷称赞。正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中国医疗队在为当地老百姓治病的同时,还积极开展医疗培训,给学员全面教授理论知识,开展模拟训练,并进行临床实践,由此培养本地化人才,提高本地医疗水平,使“医、教、研“”三位一体的全方位医疗援助在本地生根、开花、结果,留下了一支带不走的医疗队。
八、想尽早离开
为了给我们压惊,曹队长带我们返回尼亚美,在尼日尔河上的肯尼迪大桥附近,特意安排了一顿地道的中国菜,有米饭、馒头,还有鸡蛋炒西红柿、红烧肉和牛肉拉面。曹队长还为我们点了一盘烤牛肉,那牛肉烤的很鲜嫩,再配上酸芥末、辣椒、花椒粉,吃起来很味道。那天,我和阿昌才真正的感到了家的滋味,吃的很尽兴,还喝了中国的二锅头酒。
据说肯尼迪大桥是"尼亚美八景"之一,隔着河可以看到对岸的尼日尔最高学府尼亚美大学。曹队长告诉我们,在尼日尔河上泛舟顺流而下,可及一河心岛,即专供游览的布邦岛,岛上花草茂盛,有很多热带树木,还设有简易草顶旅馆和饭店,去那里可以品尝到尼日尔河的特产上尉鱼和有当地风味的手抓烤羊,说下次可以安排我们去分享一下。
接下来,我们开始商议下一步的活动内容。曹队长说目前去南边显然不行,因为那里治安还比较混乱,加上“博科圣地”的出现,搞得人心惶惶的,他们的医疗队已经撤出来去了另外的地方。他说可以帮我们办理手续,建议我和阿昌可以去邻国的尼日利亚或者贝宁看看,说既然好不容易的来一趟,就在非洲多玩些日子。
我说,非洲这里的生活都大同小异,要不我们去北边的撒哈拉沙漠看看吧,因为撒哈拉沙漠约形成于250万年前,是世界仅次于南极洲的第2大荒漠,也是世界最大的沙质荒漠,是地球上最不适合生物生存的地方之一,当然也是世界上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因为它有世界上最高的蒸发率,并且有一连好几年没降雨的最大面积纪录。
是啊是啊,可以去看看那里的岩画啊。阿昌也这样说,其实他也想去看看。据说那里的沙漠地带发现了大约有3万幅古代的岩画,也发现过恐龙的化石。长久以来,撒哈拉沙漠犹如天险阻碍着旅行者的深入探险之梦。这些年几条穿越大漠的路线才相继开通,使冒险家们的梦想成真,如果能去一趟,可真的会感到奇异和刺激的。加上尼日尔全国大部分地区属撒哈拉沙漠,这里拥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拥有丰富、多元的文化和丰富的动植物群落,还有久远的的历史遗迹、古生物和文化遗址等,如果不去看看,确实会留有遗憾的。
可古丽却说撒哈拉沙漠有最迷人的景色,很值得一去,不过,那里好多当地的人们为了争夺矿山的开采权,会经常发生部族间的武装冲突。尤其外国投资和施工队伍的进入,挤占了所在国某些利益集团的市场,触动了其经济利益,这些集团往往会纠集武装分子,通过袭击外国承包商来阻止和影响项目实施,从而维护自己的经济利益。同时,国家出售产油区开采权的收益没有分到所在地区,地方部落势力不满,借机开展反政府武装运动,寻求经济与政治利益,会经常地造成相互利益之间的冲突,引发此地人们的安全风险。一旦我们去了,怕发生意外。说实在话,我们还真的怕遭遇真正的匪徒呢。
算了算了,还是早点回家吧!当听说我要回去的消息,在巴黎的同学张学琴和洛阳的李洛洛马上对我说,着什么急呢,不是等我们过去看舔盘子的么?因为我说非洲这地方严重缺水,好多饭店吃饭后没有水洗碗,大都用嘴巴和口水把碗舔干净,虽然只是听说的,没有眼见为实,可是这两个女同学却开玩笑地一再说要过来体验一下,我说算了吧,就是你们来舔盘子的动作做的再好,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这个地方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别说这个地方有人身风险,即便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就是吃住这两大项,我都受不了。阿昌说他也拉肚子几天了,最近还有点小感冒,老觉得额头有点发烧,还真的怕感染上霍乱,如果得了这个病,那就麻烦多了。因为疟疾的主要症状是身体感觉忽冷忽热,冷的时候浑身打冷战,在我们国家把这种情况称为打摆子。
曹队长说霍乱大规模出现的季节是6月份和9月份,即旱季和雨季交接的时候。因为雨季里雨水多,池塘、草丛和低洼地里都容易积水,潮湿的区域里极易滋生蚊虫,而疟疾的主要传播途径就是蚊虫叮咬,不少蚊子体内都携带疟疾病毒,一旦被蚊子叮咬就有感染疟疾的可能。中国员工在尼国感染疟疾的几率也比较大,甚至员工互相感染,多人同时得病,有的中国援助尼国医疗队的医生护士也得上此病。而防疟的关键就是防蚊,雨季的时候,人们上厕所都带着灭害灵之类的喷雾剂,先喷上一圈再方便,就是怕被蚊子叮上一口。初期发病症状就是感觉到忽冷忽热,这种病治疗并不困难,注射点奎宁就可以见效,但在长途旅行的路途上发病是很危险的。
我们做出决定,希望尽早回国。于是,我们便在尼亚美又停留了2天,对曹队长和周医师等人进行了简单的采访。在采访的空间,我们还先后游览了尼亚美的清真寺、博物馆以及里奥·布拉沃等地,觉得尼日尔工业、制造业非常薄弱,很多东西都靠进口,而且无铁路,公路交通主要集中在尼日尔南部,也缺乏作业所需的合格劳动力。这里应该是一个农牧业国家,主要的农作物是高粱、豆类、花生等,但粮食产量很不稳定。所生活所需的大米、面粉等主食基本依靠进口;由于气候干燥,尼日尔水果蔬菜无论种类,还是供应量都比较少,可以说市场依托比较差,政治因素产生的安全风险也屡屡发生。另外,据说尼日尔教育水平十分落后,成人识字率只有16.5%,妇女更低,只有7%。
在尼日尔这短短的几天里,最能直接感受到的是气候的反差。尤其在城市里我们可以看到浓郁的热带风情,古树参天,花草旺盛,与古老的建筑物以及雅典别致的别墅交相辉映,可以说这美丽的自然风光和沿途我们到过的沙漠地带形成明显的反差。另外,尼日尔的特产有蜂蜜,芒果等,尤其银器及饰品、喀什米尔毛织品、红山羊皮等都极为罕见。别看自然条件恶劣,据说这里的铀资源非常丰富,目前已探明铀储量21万吨,占世界总储量11%居世界第五位,另外还有煤炭、锡、铁、石油等矿藏深埋在地下,等着未来的人们的开发呢。
现在看来,尼日尔虽然经济落后,人们贫穷,但这里总体来说对中国人还是比较友好的。中国人走在街上,总会有不少黑人用法语喊着“中国人”,或者用中文喊“你好”。不过叫声很特别,那声音很大,就像驴子的叫声。在尼日尔应该是多民族多语言并存,但是宗教信仰还是穆斯林,不过这里却可以允许非穆斯林吃猪肉喝酒,而在其他国家或许是不可以的。
就是有一点我不明白,非洲是世界上最穷的一个大洲,世界上最穷的国家几乎都集中在这里,非洲明明是有着丰富自然资源的土地,为什么会如此的贫穷?据说大多数的非洲人都非常的懒惰,都喜欢在各种场合能不劳而获,难道他们贫穷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懒惰素质差,治安差,教育没有普及么?
我觉得除了这个因素外,这里的气候或许就是最大的原因,因为天气炎热,这里经济得不到发展。加上有的国家经常处于动乱,人心不稳,大都有过一天是一天的思想。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这里的文化思维。据说在非洲,人在树荫下可以躺一天,只吃一个椰子,在海边走走,就可以过得很快乐。如果已经达到了这个状态,是不是一定就觉得那些天天用钢筋混凝土盖高楼、追求物质文明的人比他更快乐呢?
可见,物质是短暂的,思想才是长久的。我们用自己认为的标准去要求世界上的其它人是不公平的。就像非洲的人们信奉上帝一样,认为获得即是上帝赐予,未获得即是不赐予,面对人生的坎坷,他们一个个都能表现的很宽心,并且所以不会因为得不到而特别的伤心。
而当下的中国社会中,很多中国人觉的贫穷是一个耻辱的东西。而在非洲见到的物质贫穷,但他们却没有羞耻感。也就是说,在贫穷的物质条件下,非洲人还可以活得很骄傲,每天生活的乐呵呵的,这是很值得我们敬佩和思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