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昆虫是由头、胸、腹三部分组成,一般应是四翅、六足。今天我就说说援越抗美战争期间战友们喜欢和讨厌过的几样昆虫。
先说战友们喜欢的。战友们最喜欢的昆虫是蝴蝶,越南的蝴蝶五光十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色色齐全。还有多种过渡色、混合色的蝴蝶,战友们几乎都见过、都捕捉过。像我们这些嘴笨的人是想不出什么更亮丽的词汇来形容它。蝴蝶有小有大,小的如你的小拇指肚大小,大的如成人完全伸展开五指的手掌一样大。遇到那翩翩起舞的大蝴蝶,无论你多么的冷漠和内向,都会毫无例外地被蝴蝶舞动的翅膀撩拨的心动、眼动、手动,直到跟着它动,跟着它跑。我那好友石桐福是战友们公认的蝴蝶爱好者和收集者。一次,他看到一只体形硕大,蝶身乌黑如墨,蝶翅上黑色的斑纹与淡蓝的条块均匀对称,翅膀边缘整齐地排列着一串半圆形、亮金色的花点,后胸小翅下方伸展出一对约有十公分的上下抖动着的长尾的蝴蝶。他一眼看到,就想抓到,蝴蝶挑逗似地上下飞舞,桐福跟在蝴蝶后面紧追不舍,直到翻过了一座小山才把美丽的蝴蝶捕捉到手。那一刻,他已大汗淋漓,筋疲力尽,衬衣完全被汗水打透了,可他脸上却笑开了花,美的他足足有一个下午没合上嘴。当事隔五十多年后,我再问起当年那捕捉不易、精美绝伦的蝴蝶标本时,他非常遗憾地说:“几十年了,已经搬家多次,也不知那些标本失落在哪里了。”
枯叶蝶
蝴蝶有好看的,也有怪异的。一次,我们班在我连安沛营地的小溪边吃午饭,身边的空地上飘落了很多枯黄的树叶。有一片巴掌大的树叶躺在地面上上下抖动,我好奇地走过去伸手去拣,谁知那片树叶竟扑棱棱地飞了起来,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形如枯叶的“枯叶蝶”。
叮人吸血的大蚊子
其次,说说战友们讨厌的。战友们最讨厌的昆虫中,占第一位的是蚊子。平时战友们施工、外出,在穿越林间小路时,为防蚊虫叮咬,必须穿长裤、长褂,并扎紧裤口、袖口;夜晚睡觉时,必须放下蚊帐,并仔细搜捕偷偷摸摸钻入蚊帐的入侵者。那些黑、灰色的蚊子常常是传播疟疾、脑炎、登革热、黄热病的罪魁祸首。对它们,战友们人人喊打,必定置它于死地而后快。有一种体形比名叫“豆娘”的小蜻蜓略小一点的蚊子,战友们也不管它叮人不叮人,只要看见就立刻拍死,从不手下留情。至于有战友吹牛说的:“昨晚有只蚊子的大腿伸进了我的蚊帐,被我一把拽住,那蚊子在蚊帐外面噼哩噗噜地直扑腾”的特大号蚊子,我留意过,但从未见过。
草爬子(蜱虫)叮人吸血放大图
战友们最讨厌的昆虫中,占第二位的是草爬子。那鬼东西长着刺吸式的口器,它个头虽小,但与蚊子一样专门吸食人血。它在战友们身上选择吸食部位时,最多见的是上下眼皮和战友们裆下的“自留弹”。一次,我们演唱组的王忠诚战友跑到我面前,让我帮他看看上眼皮上有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疼呢?我近前观看,只见他上眼皮上粘着一个灰白的泥点,我用手指帮他拨弄了一下,“咦?怎么不掉呢?”我又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的指甲紧紧地掐住那泥点,往下一拽,疼的王忠诚直咧嘴,仔细看看,那小泥点上长有带钩的小爪,拽的时候那鬼东西的口器已折断在忠诚的眼皮里,小虫子是拿掉了,但忠诚的右眼皮却红肿了好几天。这种被战友们俗称为“草爬子”的虫子,应该就是学名叫“蜱虫”的那种家伙吧?。
我连小文书何招根被毒蜂叮咬示意图
战友们最讨厌的昆虫中,占第三位的是毒蜂。在安沛时,就常听说毒蜂伤人,甚至发生毒蜂蛰死越南百姓的事件。谁曾想,到莱州后我连的小文书何招根就遭遇了一次毒蜂的攻击。那天,他帮柴连长挂蚊帐,只见竹床边直立的竹竿上不知趴着一只什么东西。他挥起右手去赶,那东西飞起来照着他的拇指就是一下,这时他才看清那是一只体长三公分左右黑黄色的毒蜂。蜂蛰后的剧痛疼得招根喊出声来。闻声跑来的战友们忙帮着他扶着右手,眼见他右手拇指转眼间就肿胀得如胡萝卜般粗细。整个右手拇指连同一半的右手掌在蜂毒的攻击下变得又紫又黑。卫生员王改顺赶忙给他放血、敷药、打针,虽然救治及时,但招根的半个右手掌还是一直黑乎乎地肿胀了有半个多月。
可爱的终日劳作的蜣螂
越战中,战友们觉得最有趣的昆虫就是越北的那种“大屎壳郎”。有时你走在山林小路上,会突然发现一个黑黄色的像拳头般大小的球向你一步一步地滚过来。你定睛细看小球的后面,准有一只黑乎乎、亮光光,头上长着一只尖角,有五、六公分大小的“大屎壳郎”正倒立着身子用它后面的两只小爪,一下一下地翻滚着那大多是水牛排泄物的粪团,这只古怪的家伙真是一位勤劳的不收费的清洁工。有时它滚动着的水牛粪团恰逢下坡路时,粪团不用翻滚自己跑了,而那“大屎壳郎”还趴在那小路上这边爬两步、那边爬两步地寻找着它制造的粪球。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伙的学名叫蜣螂,它是亚热带土地上很负责任的清洁工。
不止我注意过越南战场哪些有害昆虫,当年中央军委总参谋部也在关注着前线32万参战将士的自然生存环境。在莱州时,总参曾派来一名天津籍大校级的军官来前线调查有害昆虫分布、分类、习性、人体中毒后的毒性反应等科目。我们演唱组曾有幸奉柴绍连长命令向那位大校汇报过我们遭遇的各种有害昆虫。因为都是天津人,我们与那位大校相见恨晚、无拘无束地谈了一上午,他问的多,我们说的细,他边听边记,交谈中我们之间还不时地暴发出一些会心地大笑。他是我4年军旅生涯遇到过的来自上层的天津籍最大军衔的军官。汇报结束后我们彼此留下了姓名住址,只是时间一长那纸联系地址不慎丢失了。
习近平主席向屠呦呦颁发国家荣誉称号证书
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非常关心有害昆虫对越南百姓和我们参战将士的伤害。2015年11月5日习近平主席在对越南国事访问期间曾在越南《人民报》发表题为《携手开创中越关系的美好明天》的署名文章,文章讲了屠呦呦的故事。习主席写道:“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中国科学家屠呦呦的主要研究成果青蒿素就是源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国为支援越南而开展的抗疟疾药物研究。”,那几年疟疾肆虐横行,越南人民与我们援越抗美参战将士一起深受其害。从习主席的文章中我们了解到当年毛主席曾应胡志明主席请求,交由周恩来总理下达抗疟疾新药的研究开发任务,1967年5月23日解放军总后勤部和国家科委召开专项会议,组织60多家科研单位协力攻关,史称“523”科研任务。1969年,时年39岁的屠呦呦作为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科研组组长加入到该项目中来,并取得举世瞩目的研究成果,习主席讲事实上屠呦呦科研团队研制的青蒿素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在越南乃至全球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习近平主席与屠呦呦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