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故事会★160

　　军旅岁月～

　　战斗在越南丛林(30)

　　考验---从山沟到海岛

　　通信团三营组建出国架线大队时，补充了刚结束3个月新兵集训的150名新兵，我是其中的一个。我们来自湖北通山县，从山区通山县参军时，听说服役的部队营区在广州市，都高兴地议论：“我们这些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的人，都想看看灯火辉煌、繁花似锦的大城市”。我们离开家乡的大山，乘坐闷罐火车，在湖南衡山站停下，带兵干部大声喊：“到站了，全体背上被包下车集合!”我大着胆子问一位接兵干部：“不是说我们部队在广州市吗?”“是的!不过，我们部队上个月移防到了湖南衡山。记住‘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哪里需要哪安家’!”部队原驻地的确在广州白灰场。1965年7、8月份，移防到“三线”的湖南衡山驻扎。原计划这150个新兵在8月份启程到部队的，由于部队正在移防行动中，来命令推迟20天，等到部队到达了衡山后启运。9月19日才从湖北通山出发，21日上午到达衡山火车站。

　　去不了大城市，如同是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还有让人窝火的是：衡山火车站距部队营区有20多公里，要乘船过湘江，徒步到营区，全体新兵背上背包徒步行军。步行就步行，脚板就是走路用的!走贯了通山山路的新兵们还是想的通的，有的新兵干脆赤脚而行。

　　更窝火的是，走着走着，走进大山，这里的大山比家乡的山还大还高还深。进不了热闹的大城市，反倒走进了深山老林。唉!大山就大山吧，反正看惯了大山，不讨厌!

　　继续窝火的是，3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分配到三营当架线兵。报名参军时，听说通信兵是特种兵，是技术兵种，服役期是4年。可是现在，学的是技术含量不高的抬杆子拉电线，跟邮电局的架电话线的工人差不多。有的新兵心灰意冷，6个偷偷跑回家了。当兵哪能说跑回家就跑了?当兵哪能说不干就不干?架线就架线吧!

　　特别窝火的是，分到连队几天之后，上级动员，说三营要去越南海岛上架线施工。还说越南那里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毕竟当兵的人觉悟不低，心想既然营房在大山里，呆在营房有什么意思?到越南海岛上去看看也好，电影里那海岛风光多么美啊!老兵新兵都拥跃写《请战书》，坚决要求赴越参战，各连队确定留守时，谁也不愿意留下，都认为出不了国就是孬种，确定留守人员倒成了难做的工作。

　　可是，又是事与愿违。部队抵达了越南北部湾的万华岛上。3个多小时的海上开进，架线兵们吃了入越后第一个“苦”——不停颠簸的登陆艇在巨大的海浪中摇荡，使那些在内陆生活的新兵们，原来高高兴兴准备看海的情绪一落千丈，呕吐不止。好不容易到了岸，岛上的蚊虫小咬飞袭而来，在人的头顶上狂飞乱舞，告诉陌生人：“小飞机空袭了!”部队在出国前进行教育的时候，通报说越南海岛上有一种虫子咬人传播病毒，先期进岛的工程部队80℅的人患了一种奇怪的病，有的高烧39度以上，但不传染。据地情调查，越南沿海一带经常流行此病。医疗专家上岛，经分析才发现致病原因是一种虫害，虫子咬人后将唾液中的病毒传染人体，使人发高烧。此病流行严重时，死亡率高，据吉婆岛县志记载，1941年突发流行此病，死了一百几十人。

　　现在，虽然人人都口服了疫防药，心里仍然有些紧张。但是，当连长、排长、班长发出口令：“搬运物资，安营扎寨!”大家伙儿又生龙活虎干起来。

　　在越南海岛上战斗岁月里，是那150名通山兵，迈出了人生第一步，懂得了当兵人的责任，并作好了充分准备：架线兵不可能呆在繁华的城市，应当战斗在最需要的地方：海防前哨，深山老林，戈壁沙漠……

　　(程普发：1965.9.入伍，3营8连架线兵.2023.10.整理于湖北武汉)

　　作者程普发，后来提任架线八连连长，1980年转业，任通山县商业局纪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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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疤的记忆》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