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一个老兵的入党志愿书与1964年中国 核试验成功的背后的绝密运输




一个老兵的入党志愿书与1964年中国
核试验成功的背后的绝密运输

 

  女兵讲历史/王民立  

  (一)第一颗原子弹从221厂起运的时间是1964年9月29日

  以下我将要转载一篇文章《1964年中国核试验成功的背后的绝密运输》。

  转载前我要说明为什么要转载这篇文章?这篇文章与一个老兵的入党志愿书有什么关系?因为这与被誉为“两弹一星的开路先锋”的铁十师的历史密切相关。

  221厂的铁路是铁十师46团修建,有一个纪录片《两弹一星的开路先锋》专门说到221厂16条专用支线是铁十师修建。

  这篇文章中提到几个重要内容与46团官兵记忆基本一致。

  这篇文章中提到第一个原子弹开始装车的时间是1964年9月28日。铁十师46团老兵石俊美等人清楚地记得1964年9月29日,他们从加工厂站(现在叫做总厂站)护送这列车出发。这个记忆的时间与这篇文章记录的时间基本吻合的。即28日开始装车,29日下午起运。

  石俊美(时任46团宣传股电影放映员、报道员)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呢?石俊美说:时间肯定是9月29日,那天上午46团机关党委书记找我谈话,批准我为预备党员。下午就在铁路两边站岗,看到专列通过的。为了证实这一点,我专门复印了入党志愿书。我是9月7日支部大会通过,9月29日上级党委谈话,10月5日机关党委正式批准为预备党员。那天在221厂撤出最后一批人员去成昆线。

  石俊美的入党志愿书。石俊美转业后曾经任职山西省晋中地区宣传部副部长。

  1964年9月29日,谈话人46团直属党委书记邓惠卿。

  10月5日正式批准为预备党员。

  1965年11月10日转为正式党员,直属党委书记徐文璞

  1964年中国核试验成功的背后的绝密运输:司机都不知道拉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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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熊熊说

  2020-08-26 10:16

  我国的第一颗原子弹在青海研制成功,试爆区却选在新疆的罗布泊。这是因为位于内陆腹地的罗布泊更加偏远而人烟稀少,既能够避免误伤和辐射,也不会造成地质坍塌之类的问题,还可以避开国外势力的侦察和窥视。

  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核武器的储存和运输问题都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原子弹在储存方面首先必须绝对防止发生临界反应,要进行物理隔离,使分开的铀燃料没有聚集的可能,这就要拆除引爆装置;其次要绝对防止水的侵入(如雨水、河水、海水、地下水、自来水等),因为核燃料遇水浸泡后,水充当慢化剂,有可能诱发核反应;此外,还需严格的温湿度控制和防止人为破坏,因此必须有健全的监控系统、自动报警系统等。

  运输原子弹可用载重汽车、专列火车、飞机等交通工具,在运输过程中除了必须严格落实类似上述储存的要求外还要保证整个运输过程中原子弹必须固定牢靠,盛装原子弹的容器一般由坚固的特质钢制作,必须确保能够经受住从10米高处跌摔的冲击;整个运输过程中所有途经道路路面要平整,并有沿路警戒和跟车警卫等。在运输过程中一般弹体和核弹头是分开的,待运抵试爆基地洞库里后再组装起来。对于核武器的运输和储存,我国专门颁布有国家标准予以严格而细致的规定和规范。

  1964年7月,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在221厂组装成功。其实,我国为首次核试验一共准备了2枚原子弹。其中596—1是正式产品,596—2是备用弹。为安全起见,221厂的工程师们严格按照规定将原子弹分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火车运送,另一部分由飞机运输。原子弹的关键核心部件——铀球和点火中子源,就是以空运方式先期运送的。这部分核心部件由第二机械工业部保卫部一位副部长和核工业研究院(即九院)的一位副院长亲自护送,从青海西宁搭乘经过改装的伊尔-14运输机飞往新疆马兰机场,在马兰机场卸载后直接装上直升机,运往罗布泊核试验场区。

  这两个核心部件虽然体积很小,但要求保温、防潮、防震、防静电。因此,要将其先放入充满氩气的容器中,再用减震弹簧悬吊在一座特制的“鸟笼”里,然后装进一个特制的大木箱。飞机安全着陆在罗布泊核试验场区后,飞行员和机组人员卸下装有铀芯的密封容器,并将它放置在一辆卡车上。为确保万无一失,在核心部位空运过程中,还专门安排221厂实验部一名副主任负责技术安全监测。

  原子弹中没有核爆炸装置的部分则通过火车运输的方式走陆路,由于路途遥远,操作起来更加复杂。当时,周恩来专门就第一颗原子弹相关工作提出了“保装、保运、保响”的指示和要求,并亲自下令将运载原子弹的列车定为一级专列,按照国家领导人专列的待遇,实施最高级别的安全警卫。

  运输原子弹的火车是铁道部从德国进口的带保温设备的专列。专列有20多节,原子弹各部件包装箱分别放入不同的车厢;牵引机车后面还专门留出4至6节空车厢,以备在紧急刹车时起缓冲作用。专列上所用煤都是用筛子筛过的,防止从煤矿带出没有爆响的雷管等爆炸物混在煤里;沿途列检员用的铁锤都改为特制的铜榔头,防止敲打火车轮子时产生火花;专列沿途所有横跨铁路的高压线,在列车通过前都要停电,以避免静电引起意外事故,保证专列安全运行;沿途遇到的列车都要给专列让路,途经所有岔口全部锁死,防止意外发生。专列车厢标有“三角七”符号(红三角形,里边写个7字),铁路人员一看就知道这是等级最高的军用专列,但各站甚至铁路指挥部却都不知道专列所运为何物。专列驾驶员自然也经过了千挑万选,专业技术和政治素养都必须绝对可靠,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证专列在运输全过程中始终以50公里的时速匀速行驶,避免原子弹部件互相碰撞。最后,出身于杭州市郊区贫苦农民家庭、曾在铁道兵部队服役的姜士荣被选中。时年31岁的姜士荣虽然有过数百趟专运、特运列车牵引经历,但还是从1964年7月就被送至金银滩进行相关训练和培训,这期间不能与外界任何人联系,也不得给家里写信,且自始至终不知道要担负什么任务。直到原子弹成功爆炸后,他才晓得自己曾经完成了一趟何等重要的绝密驾驶牵引任务。

  9月28日,由核工业研究院副院长吴际霖带队,第一颗原子弹和相关的试验仪器设备与九院参试人员一起开始装车。装车时采取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超常规保卫措施:外围是221厂警卫团的官兵负责警戒,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中间始终有该厂公安干警、摩托车队及骑兵队持续巡逻;内层负责搬运产品的是经专门挑选的221厂工人和科技人员。自发车起,专列机车驾驶室里就一直坐着一名解放军干部和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从车头拉出一根军用电话线通向列车内部的临时指挥部,随时可以向列车指挥部汇报情况。为保证专列沿途绝对安全,按照规定,铁道沿线每隔25米就设有一名岗哨,另有解放军战士在铁路沿线日夜巡逻,还在外围部署了大量民兵;专列经过的每个道口、站台上都有专门的铁路民警和地方公安保卫人员几步一岗守卫着,经过的每个涵洞、每座桥梁都安排有专门警卫力量;沿途各地公安部门领导和各铁路局公安处长时刻关注着专列的行踪,并随时能够汇报专列在本辖区内运行情况。有资料称,当时为保障这趟专列,仅动用的正规作战部队官兵就达3万人左右。

  发车后,专列先从金银滩驶向西宁,然后转上兰青铁路过黄河到兰州,再折身驶上兰新铁路进入河西走廊,一路向西奔驰。7天后,专列终于安全抵達乌鲁木齐火车站,并转驶到了这趟绝密旅程的终点——通往罗布泊的那条200余公里秘密军用铁路线上的一个车站。596-1原子弹装置当即全部被汽车运往乌鲁木齐机场,再由伊尔-14飞机运往马兰机场,最终运至试爆基地的主控站装配工房。

  596-2备用弹则留在专列车厢内,最初停在乌鲁木齐待命,后来试爆现场总指挥、时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张爱萍考虑到罗布泊实验场区的早期规划是苏联专家帮助搞的,他们对这个地区相当熟悉,为保密起见,便命令想办法隐蔽原子弹专列。当时,试爆场区人来人往,昼夜不停地布置各种爆炸效应物,100多米高的原子弹放置铁塔也竖立起来了,明摆着这里要有大的动作。所以,临实验前,专列又从乌鲁木齐转移到了东风基地(即现在的酒泉基地),在基地东部的古口乃苏木(碱厂)隐蔽起来。当然,要不了多久,就没必要再保密了。10月16日晚,新华社发表了新闻公报,向全世界庄严宣布:“1964年10月16日15时,中国在本国西部地区爆炸了一颗原子弹,成功地实行了第一次核试验。中国核试验成功,是中国人民加强国防、保卫祖国的重大成就,也是中国人民对保卫世界和平的重大贡献。”同时发表了政府声明:“中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至此,这趟绝密运送之旅圆满地划上了一个句号。

  这篇文章说到596—2备用原子弹放在东风基地(酒泉基地)碱场。说明一下,从和平里通往这个碱场的铁路(和碱支线)也是铁十师修建(1960年至1962年,前期是49团修建,后来是46团建成)。没有想到和碱支线还宝藏过第一个原子弹的备用弹!

  (二)第一颗原子弹部件从哪个车站起运?

  关于第一颗原子弹部件从哪个车站起运,有几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一个自媒体视频,说是从十二厂区站台起运,但是那个视频有几个漏洞,一个漏洞是他说起运时间是1964年8月20日,这个肯定是不对的。一个是他采访了一个人,那个人说是无名小站,视频制作人显示的是十二厂区站台。

  《不能忘却的家国记忆》一书写了第一颗原子弹部件的起运。

  不能忘却的家国记忆

  们把最后一个核心部件安稳地装配在原子弹中央时,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没有欢呼,而是一片宁静,宁静得有点可怕。他们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会儿,确信不会发生斯洛廷和达格尼安所遇到的意外,才透了一口气,疲惫地从梯子上走下来。他们的脚步很轻,却把张爱萍将军震撼了,他说,他当时感到脚下的地球在微微颤动……

  中国首次核试验前,国际形势十分严峻。那时,美国和苏联的卫星经常在核试验场上空侦察,苏联领导人也甚至扬言,要对中国核武器研制设施动"绝育手术"。如果马上进行试验,有可能遭到敌对国家的军事打击,存在着很大风险。因此,中央专委会制订了两种方案:一是发展技术暂不试验,二是不怕威胁尽早试验。毛泽东最后﹣锤定音﹣-"爆"!"既然核武器不一定能用,就要尽早试验"。

  对于首颗原子弹(代号596产品)的生产、储存、运输,中央采取极其严格的保卫保密措施。1964年8月6日,首次核试验用的试验装置以及备品备件全部加工、装配、验收在221基地完毕,9月29日在十一厂区危险品站台通过零次专列(代号501)运往新疆罗布泊马兰基地试验场,由王淦昌和吴际霖护送。据当时装车人员回忆:当时装载上车时,没有鲜花,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一切行动都是在夜间秘密进行的。工作人员还认为是一次普通的货物运输,其实他们已完成了一项特殊的使命。

  596产品共两发﹣596-1是正式产品,596-2是备用弹。运输时,分解后再分别包装。包装箱是专门特殊设计的,具有防震

  198

  至6节空车厢,以备在紧急刹车时起缓冲作用。596产品先用汽车,从车间运往基地内铁路专线的专用站台,装上专列驶往10多千米远的海晏车站。产品装车时,采取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保卫措施:外围是基地警卫团的解放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中间有厂民警队、摩托车队及骑兵队巡逻;内层搬运产品的,是经专门挑选的基地工人和科技人员。专列行经的铁路沿线,百八十米就有一个人站岗:重要地点由解放军武装警卫;一般地点由厂民警武装警卫。沿线30多个桥梁涵洞两侧,都有厂职工民兵武装把守。

  从221基地出发的596产品专车,属国家一级专列。车厢标有"三角七"符号(红三角形,里边写个7字),铁路人员一看就知道这是等级最高的军用专列。但各站甚至铁路指挥部都不知道,专列所运为何物。火车司机选的是政治上绝对可靠、技术最过硬的人。

  列车上,除专职武装警卫、押运人员外,还有总参军交部部长、铁道部副部长、青海省公安厅厅长、甘肃省公安厅厅长、西宁铁路局局长等领导。列车从青海开行,由周恩来亲自下令。

  专列行驶七天后,安全抵达新疆大河沿站。此地距吐鲁番约40千米,596产品专列上的押运人员和部分元件部件,由此乘坐汽车进入核试验场。专列到达乌鲁木齐火车站后,596-1用汽车运往乌鲁木齐机场,再由伊尔﹣14飞机运往马兰附近某空军机场,卸下后直接装上直升机,运往试验场区内铁塔附近的直升机停机坪。596-2备用弹留在专列车厢内,最初停在乌鲁木齐待命,后来按照张爱萍"隐蔽专列"的指示,驶往甘肃境内的碱湖。若596-1产品出现问题,可以用飞机迅速将596-2备用弹运往核试验场。

  首颗原子弹的关键核心部件,是单独运送的。负责押运和途中技术安全监测的胡仁宇(时任221基地实验部副主任,1991年当选

  100

  点评:这篇文章说起运时间是1964年9月29日,看来这个时间没有分歧了。

  但是同一篇文章,起运地点说法不一致,198页说是十一厂区,100页说是专用站台。

  询问了文章作者,依据是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依据是什么了。

  第三种说法是铁十师46团警卫员郝庆东:他说列车出发前46团李振山团长、参谋长、46团三营的领导等都在场,他们看着最后装车,团长的警卫员郝庆东也在场看着。郝庆东回忆,当时站台搭了一个棚子,火车停在棚子边,外面看不到火车在装什么东西。

  2025年10月9日晚,我视频采访了郝庆东,我把221厂的铁路线路图画给他看,请他指出具体的装车位置。他说我画的图是对的。他指出的装车位置是一分厂位置。他说当时他们不知道什么几分厂,大家管那里叫做技术厂。他们管自己的驻地叫做生活区,他们的生活区离木材加工厂很近。

  他说当时是在装部件,当时的站台是光秃秃的,旁边有一个棚子,部件是从那里搬出来的。搬部件的人是厂里的人,说上海话。周围和铁路都有警卫,是兰州军区的警卫部队。

  其他战友回忆,当时战士们每隔20几米一个人站岗,护送这列车出厂是从加工厂站开始站岗的。战士们不知道这列车为什么这么壁垒森严,以为是中央首长在车上,猜测是不是毛主席或者周总理在车上。这个每隔20几米站岗的情况与第一篇文章每隔25米站岗的记录也是基本吻合的。

  直到10月16日第一颗原子弹在罗布泊爆炸,这时候部队已经到了成昆铁路大渡河边,官兵们欢呼雀跃的时候,46团首长才告诉部队,那天我们护送的列车,就是运送这个的。这时候大家才知道他们修的保密铁路原来是为了研制和运送原子弹的!

  46团老兵苏瑞森回忆,到了成昆线,原子弹爆炸之后,46团团长李振山和三营领导李振祥跟他说过,那天装车的火车站就是加工厂站。

  第四种说法:

  护送这列车出发后,次日,46团官兵除留下结算组四位技术干部(组长边金友)之外,最后一批人员也全部移防四川修建成昆铁路。

  2025年7月13日我跟边金友工程师通了电话询问第一颗原子弹部件起运的车站有几种说法,到底是哪一个?我做了电话录音。

  他说他们结算组离开221厂的时间大约是1964年11月份。他肯定地说是在编组站起运。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

  他说铁道兵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修这条保密铁路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他们技术组是知道的,因为工作中他们经常跟厂领导接触,所以他们一方面很兴奋,一方面觉得责任重大的。

  他确定是在编组站起运。当时从加工厂站到编组站到出厂,全部都有站岗。当时要求所有无关人离开编组站。他认为编组站起运毋庸置疑,其他站台都不具备条件。

  那么,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当时的火车司机姜士荣,看看能不能再有新的证据?

  (三)寻找运送第一颗原子弹部件的火车司机姜士荣

  转载这篇文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司机姜士荣,因为他是从铁道兵调过来的。2024年12月31日,我请221厂交运处最后一任铁路工区长牛书林帮助我们寻找姜士荣司机。他了解以后答复说,他到221厂的时间晚,他不认识姜士荣,但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姜士荣没有留在221厂,完成任务后回铁道兵了。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铁道兵是有火车司机的,因为铁道兵从建立开始就有新线管理了。铁道兵兵部有新线管理运输处,下设若干个铁路新线管理处或者新管科。为了寻找运送第一个原子弹部件的火车司机姜士荣,我开始研究铁道兵新管处的历史,机车司机是铁道兵中一个特殊工种,也是铁道兵队伍中的无名英雄。

  1956年12月铁道兵决定组建新线临时管理处(以下简称铁道兵临管处),直属铁道兵司令部领导,先后完成了黎湛铁路临管任务;承担了抢建鹰厦铁路任务;执行鹰厦铁路和莱福线、郭漳、梅 大支线铁路的铺架新管以及碧河、包兰等新线临管运输任务。

  1957年2月,铁道兵临管处部分骨干奉命组建铁道兵第一师新建铁路临管科,执行碧河线新管。

  3月,部分骨干奉命组建铁道兵第一军新线管理处,执行包兰线新管。

  7月,铁道兵临管处接管莱福线,成立铁道临管处来福线临管科,配合部队铺架。

  12月,铁道兵临管处圆满完成鹰厦铁路新线管理,原由铁道兵临管处领导的莱福线临管科归属铁道兵十一师管理,称铁道兵十一师新管科,继续执行莱福线新管任务。

  1958年1月,铁道兵一师临管科扩编为新管处,执行碧河、昆一线铁路临时管理。

  同年10月,铁道兵第一军新建铁路管理处随包兰铁路移交撤销,骨干分别输送铁道兵第二师、三师、七师、九师、十师、十一师,组建六个师的新线铁路管理处,作为各师的队列编制。同时,铁道兵任命了6个师的新线铁路管理处党政主要负责人。

  《1964年中国核试验成功的背后的绝密运输:司机都不知道拉的是啥》文章中提到:

  “时年31岁的姜士荣虽然有过数百趟专运、特运列车牵引经历,但还是从1964年7月就被送至金银滩进行相关训练和培训,”

  他有过数百趟专运、特运列车牵引经历,那么他有可能就是从最初的铁道兵临管处~铁道兵第一军新线管理处(执行包兰线新管)~铁十师新管科,这样的路径过来的。

  而且他很可能就留在了清绿铁路的酒泉基地铁管处,才可能有数百趟专运、特运列车牵引经历。

  (四)寻找到了清绿铁路新管处的火车司机王景安

  2025年7月11日,联系上了铁道兵第一新管处的汪晓燕战友,她帮助联系上了原来从铁十师新管科留在酒泉基地铁管处的司机王景安。王景安老人的回复:

  汪老师:你好!看到了寻我铁十师新管科的火車司机姜士荣。铁十师新管科是1958年从8561部队(即铁道兵第一军,其军长是何辉燕,1955年授少将军衔)调甘肃清水铁十师新管科的。铁十师新管科机务人员,在铁十师撤出清绿铁路时一部份人员留在清绿线(移交到酒泉基地铁路管理处);一部份到湖南第二新管处;一部份从第二新管处调到加格达奇新管处了。

  姜士荣是1933年生,今年93岁了。我是1935年生今年91岁。当时在清绿线上工作的同志很多,时问太长了,人都不在了。时间太长,都不记得了。在我的记忆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我询问了原酒泉基地铁管处(前身就是铁十师新管处)季志林处长。

  季处长从一入伍就在铁管处,一直进步到当了处长,在铁管处工作了二十多年。2025年7月12日晚12:43他回复:王大姐晚上好!铁管处的机车司机我基本上全认识,没有姜士荣这个人。本来在清绿铁路工作过的王景安印象中没有这个名字,季处长也说没有这个人,

  姜士荣既不在221厂又不在酒泉基地铁管处,那么他后来去了哪里?

  (五)寻找清绿铁路新管处的火车司机王喜乐

  东风铁十师二代群里找到了一篇文章,提到了铁十师就在酒泉基地铁管处的另外一名老司机王喜乐,现居住洛阳,前几年还到了西安中铁二十局接受央视四频道的采访。汪晓燕说,洛阳还有另外一个从襄渝线调到铁十师新管科的司机,她马上就去寻找。

  一切要以国家大业为重——王喜乐『我们从朝鲜战场走来』(6)

  丑兰 晓坤 成坤 我们的太空

  2020年10月30日 11:56 北京

  王喜乐简介

  王喜乐,现年87岁,山东烟台人,1948年参军,1988年退休。先后参加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我国第一个陆上综合导弹试验靶场铁路施工建设。曾任山东省烟台市招远县县大队独立营一连通讯员兼司号员,华东野战军第五旅、中国人民解放军农建三师、志愿军铁道工程第十师司号员,铁道兵第十师司炉、副司机,酒泉卫星发射中心铁路管理处火车司机、司机长、副分队长、分队长、机车调度员。曾获三等功3次,全国解放奖章1枚,朝鲜解放勋章1枚,献身国防科技事业荣誉章1枚。

  号虽小,责任重

  1948年2月14日,年仅14岁的王喜乐参军入伍到山东省烟台市招远县县大队独立营一连。因年龄小、个子矮,战友们都亲切地称呼他为“豆兵”。他说:“即使穿上最小号的军衣也还是大,上衣都到了膝盖。背上三八式步枪,上上刺刀,超过我脑袋一尺半。”后来,领导决定让王喜乐做通讯员兼司号员。司号员配备冲锋号、小马枪。

  虽然装备上轻松了很多,但执行任务并不轻松。王喜乐说,号语有上千种,号语书也很厚,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而且还要憋着小便,练习号语。自己没有上过学,文化程度低,学习比较吃力。八个月集训期,全靠记忆和苦练。不停地练习吹号和背号语,一天下来,嘴巴都麻得没有了感觉,经过发肿、打泡、出血、溃脓之后,嘴巴才算适应,开始真正的正规训练。

  一把军号能指挥千军万马,作为上级命令的直接传达者,司号员不仅号要吹得准,而且脑子要活,还要有超强的耳功,可以快速识别上级下的号令。同时,号语也是一种通信手段,很多信息传递是通过号声进行的。所以,必须要保证号语的正确性。作为号兵的王喜乐,在朝鲜时,常常根据敌机飞行时发出的声音来辨别飞机机型及载重,及时吹响号声,早早提醒战友做好防空准备,最大限度减少伤亡。一天晚上行军,因为天黑看不清,他用号语,成功避免了两支队伍的开战误会。

  1949年4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警备第5旅成立,王喜乐成为该旅15团2营4连司号员。一个月后,他参加了解放青岛战役即青(岛)即(墨)战役。“因为个子小、年龄小,又是第一次上战场参加战斗,心里很害怕、很恐惧,就像揣着小兔子一样。”王喜乐说,毕竟才15岁,听着那个机枪响就害怕……但是,他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首先要保证把号吹响,必须完成首长交给的任务。经过这次战役,胆量也变大了。后来参加抗美援朝时,就不害怕了。

  你炸你的,我修我的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并把战火燃烧到了鸭绿江边。鉴于朝鲜战争形式发展和我国海防安全需要,11月,华东野战军第5旅扩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101师,王喜乐任该师303团2营4连通讯员。1952年2月,步兵101师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农业建设第3师,王喜乐成为该师9团5连司号员。

  1953年1月17日,农建3师接到紧急命令,出国赴朝,抢建龟殷铁路和德八铁路,为粉碎美军阴谋策划在朝鲜东西海岸腰部登陆作战做准备。经过7昼夜行军,他们到达朝鲜平安北道价川郡。王喜乐所在农建3师9团驻龙城里,主要负责龟殷铁路的价川至三所里段铁路抢建任务。

  到达朝鲜5天后的1月29日,农建第3师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工程第10师,王喜乐为该师30团5连司号员。他说:“入朝时天气非常寒冷,基本在零下30度左右。经常是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土地冻层深达一米。一吹号,都能把嘴上的皮沾下来。有的人脚趾头和手指头也被冻掉,甚至把腿、胳膊、手都锯掉了。”

  除了冰天雪地,还有硝烟弥漫。敌人的空袭实在太厉害,全天候轰炸,这批飞机扔完刚飞走,另一批飞机又就来了,基本上是重型飞机、重磅炸弹。先不说炸弹的威力,光听那一声声倾泄而下的炸弹怪叫声,就会让你很紧张。“一颗炸弹下来,把铁轨炸的满天飞,弯弯曲曲的和麻花一样;路基坍塌、七零八落,弹坑最大的有三十米深,一个人下去,根本就上不来,抢修相当困难。还有一种叫‘臭弹’的,弹体很高,比我的个子都要高。一天晚上,我刚刚吹完防空号,炸弹就在附近爆炸,冲击波很厉害,当时就恍惚了,几分钟后才清醒过来。真叫不死脱层皮,有的战士被震的鼻子出血,耳朵失聪、眼睛失明……”

  尽管天上敌机狂轰乱炸,地下严寒冰冻三尺,但为了抢时间赶进度,大家还是脱掉棉衣,用铁镐铁锹、铁锤钢钎、撬棍钉耙,向冻土、坚石、冰冻的江河发起进攻,个个不畏艰难、争先恐后,奋不顾身。手磨起了血泡,胳膊也累肿了,衣服湿透落雪花,风吹又结冰,身体出汗冰又化,即使这样,大家也不愿停下来,就这样从天黑干到天亮。正是凭着这种革命加拼命的大无畏精神,在短短2个月的时间里,突击完成龟殷铁路。提前1个月实现了毛主席“1月入朝,2月开工,4月完成”的战略决策。

  王喜乐说,除了抢建,还要抢修。晚上不能点灯,有点亮光,飞机就来了,稀里哗啦地扔炸弹,基本上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根本睡不成。炸弹一响,就得赶紧到铁路现场,查看铁路炸毁情况,并及时报告。在规定时间内抢修通,那都是拿人头、拿命做担保。但往往是刚修好,又被炸坏;炸了修,修了炸;不停地炸,不停地修。好不容易抢修了5米,又被炸掉了10米。他们就是这样在炮火中、弹雨中维修着铁路运输线。

  用他们自己话说:你炸你的,我修我的。如果炸弹扔到我头上,那我就牺牲,没有什么;只要你扔不到我,那我就继续修,你边炸,我边修。哪怕不睡觉、不吃饭也要抢修,基本上做到了随炸、随修、随通。在朝鲜,大家不考虑自己的生死,每天、每时、每刻随时准备牺牲。即使面对细菌战,也从来没有退缩过。

  铁道兵第10师和兄弟部队就是这样并肩战斗,在朝鲜铁路线上,建成了一条“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保证了前线物资供应,胜利地完成了抗美援朝战争中铁路保障任务,持续对抗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的空袭破坏,在战时的交通运输斗争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说:“朝鲜战场打胜仗,一半功劳归前方浴血奋战的同志,另一半功劳归负责维护交通、保证供给的同志,他们也是在冒着敌人的狂轰滥炸,天天在拼搏!”

  1953年7月朝鲜停战。同年11月,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工程第10师改称铁道兵第10师,回国进驻陕西咸阳。王喜乐为该师46团1连司号班长。征尘未洗的他们,又转战抢建黎湛、鹰厦铁路建设,之后修建了包兰、成昆、青藏等铁路。叶剑英元帅曾为铁道兵题词:“逢山凿路,遇水架桥,铁道兵前无险阻;风餐露宿,沐雨栉风,铁道兵前无困难。”

  1956年,王喜乐脱去军衣,成为铁道兵第10师包兰线临河机务段的副司机。此时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大西北的戈壁滩上一呆就是60年。

  通天之路

  1958年3月,中共中央正式批准在内蒙古额济纳旗青山头地区建设我国第一个陆上综合导弹试验靶场。铁路是“先行官”,大量建筑、生活和装备物资、试验设施设备器材都需要通过它进行运输。承担铁路建设的正是从朝鲜战场归国的铁道兵第10师。

  此前,曾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任志愿军铁道兵团副司令员的李寿轩中将就已经率领勘测设计人员完成了铁路线路空中侦察、地面踏勘和线路设计。4月,王喜乐随铁道兵第10师开进戈壁滩。他说:“要求我们不准对任何人讲起去向,做到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活着烂到肚子里,死了带进棺材里。”

  5月,铁路全线开工,命名为清绿铁路,起于兰新铁路清水站,由南向北止于额济纳旗绿园,全长240.4公里。

  在这场没有销烟的战场上,铁道兵第10师官兵,秉承抗美援朝精神和战斗基因,发扬敢打硬仗、能啃硬骨头的作风,在200多公里施工线上,白天人声鼎沸,夜晚灯火不熄。扛枕木、抬钢轨、抡大锤、打道钉,肩上压起了血迹斑痕,手上磨出了老茧,脚上打起水泡,但任何人没有怨言。战风沙、斗严寒、熬酷暑,早起晚睡,忍受饥饿,日夜奋战。挑沙子和石子,一天最少要挑28立方,有的人都挑到吐血。他们就是这样,从清水站开始,一边铺轨,一边垫石碴,拉石碴的机车紧跟其后,一米一米向着绿园方向前进,一点一点向大漠深处延伸。

  王喜乐说,靶场建设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火车运进来的。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是,机车撞死两名巡道工的事故。由于这是军事专用线,许多设备、物资夜间运输,晚上巡道战士非常辛苦,手提马灯,身背工具袋,要边走边检查轨道安全。一天夜里,突然刮起了龙卷风,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能见度不足10米,轨排也被抽空了。由于司机看不见他们发出的信号,两人不幸被迎面开来的机车当场撞死,惨状不忍目睹(我注:一天夜里巡道牺牲两个的事情,没有查到记录,但是像这样巡道时因为沙尘暴袭击牺牲没有记录的可能还有其他人,比如1959年3月49团9连一位战士夜间巡道遇上沙尘暴突袭,被移动沙丘掩埋,至今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埋在哪里。1959年4月7日,同一天白天,47团8连副班长陆天启和48团9连程登权在不同位置因为沙尘暴突袭,被火车撞亡,不知道王喜乐说的是不是这两位烈士?)周总理听说后,非常痛心,专门做出指示,要求施工抓紧上碴整道,安装通信器材等各项设备,并加强线路防扩,尽量减少和杜绝无谓的牺牲(我注:周总理关心过问的这件事,在46团政委刘秉顺回忆录中有记录)。

  除了超强度的劳作,缺水也是困扰他们的大难题。王喜乐说,当地老百姓人畜共饮一塘水,牲口在塘里饮水,老百姓也去挑水、洗菜、洗衣服。部队用水则是用槽罐汽车到几十公里以外地方拉水,每天一次。每人每天一盆水,从早用到晚,先洗脸、再洗脚,然后洗衣服,再浇树,洗澡两个月轮不到一次,用“水贵如油”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为了尽快打通这条通往共和国综合导弹试验靶场的大动脉,铁道兵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披星戴月奋战500多天,先后有120名官兵埋骨沙丘,70名官兵伤残。(我注:这两个数字中铁二十局局志没有记录,不知道出处?)曾经2次入朝参战,后任铁道兵第10师48团1营1连副连长的辛洪明,于1959年6月26日,在清绿线辅轨时不幸被机车撞亡,至死他都未见过妻儿。直到2018年,步入花甲之年的一双儿女,才辗转来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烈士陵园找到60年未曾见过的面“父亲”,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1959年2月,清绿专线铁路基本建成通车。1960年1月,正式移交基地。自此,清绿专线沟通了靶场与外界的各种联系,成为基地的生命线。

  这支曾在朝鲜战场创下“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奇迹的英雄部队,在大漠深处筑起中华民族进军宇宙的天梯之后,又悄然转战新的战场。王喜乐作为技术骨干,留在了靶场,成为铁路管理处一名职工。

  许多官兵直至离开,都不知道自己为之献出青春,甚至生命的铁路线,就是我国第一个综合导弹试验靶场的通天之路。1984年1月,铁道兵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铁10师改称铁道部第二十工程局,后又称中铁第二十工程局、中铁二十局集团有限公司。

  特运任务

  王喜乐虽是一名职工,但他始终没忘军人的标准和要求。作为靶场第一代火车司机,圆满完成了多次特运任务。而每当说起曾经奋斗过的战场,老人激动不已:一切要以国家大业为重。即使父亲病重去世,孩子被下病危通知书,他都没有离开工作岗位。

  1966年10月27日,我国成功进行了导弹、原子弹结合全程飞行试验。这是世界上唯一一次在本国有人居住地进行的导弹核武器试验。这次成功,意味着中国已经跻身于世界核大国的行列,中国拥有了可以用于实战的核武器,中国人可以挺直腰板说话了。而将导弹运送至发射场的正是王喜乐。

  “当时并不知道运送的就是用于两弹结合试验的导弹,是发射成功后才知道的,只被告知晚上要执行一次特别重要的特运任务,那天爱人正好生着病,我自己也在发高烧,白天还没有休息,就怕打嗑睡影响任务完成。”王喜乐说:“我就带了一大包茶叶,困的时候就抓一把茶叶放嘴里嚼。茶叶很苦,苦的让你身体直打颤,但是却很提神,就不瞌睡了。” “一定要确保特运任务圆满完成,不能失职,不能成为国家的罪人。”

  1970年4月24日,我国用长征一号运载火箭将东方红一号卫星顺利送入太空,嘹亮的东方红乐曲响彻天宇,中国自此成为继苏联、美国、法国和日本之后第5个完全依靠自己力量,成功发射卫星的国家,揭开了我国航天活动的序幕。执行这次特运任务,将火箭和卫星运输到发射场的依然是王喜乐。

  1980年5月18日,我国成功向太平洋发射了第一颗洲际导弹,有效遏制了西方大国对我国的核威慑,成为维护我国国家安全的“杀手锏”武器,也为我国成为核大国奠定了重要支撑。执行此次特运任务,将洲际导弹运往发射场的还是王喜乐。62年过去了,每当回忆起参加过的这些特运任务,王喜乐总是难掩心中的自豪与光荣:“我这辈子,能够参加这么多‘国’字号任务,没有什么遗憾了。可以说是祖国航天事业发展壮大的亲历者、见证者了。”

  他说,与他一同见证靶场和航天事业发展历程的还有一台绿色机车。该机车曾是抗日战争时期日军侵华总司令岗村宁次大将的专用车。1945年8月被缴获。1951年随抗美援朝总司令彭德怀征战朝鲜战场。后来配属靶场,1995年退役。党和国家、军队领导人周恩来、邓小平、陈毅、张爱萍、聂荣臻等都是乘坐这辆专列来基地视察指导工作。

  如今,这条近40年不为外人所知,直到1999年才被标记在共和国地图上的铁路,已经成为“航天城的生命线”、“航天的大动脉”、“通向宇宙的天梯”,也成为那个年代艰苦创业的醒目标志,辉映在我国导弹航天事业的发展史册上。

  1988年,王喜乐光荣退休,但他仍然舍不得离开火车头,离开铁路线。只要有特运任务,他就会到单位转转、看看。每逢重大教育,也会讲讲红色故事,说说建场初期的峥嵘岁月。有时还会高唱革命歌曲,把大家带入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2018年,王喜乐离开工作、生活了60年的东风航天城。

  2020年9月,当我们在河南省洛阳市采访王喜乐时,老人仍然心系航天,多次表达重回东风的愿望,他说:“东风有我的组织、我的领导、我的火车头和铁路线,我的老伴、我的家在东风啊。有生之年不能再回,百年之后也要回去……”。

  光阴荏苒、岁月更迭,从解放战场、朝鲜战场到导弹靶场,从战士到职工,从吹号员到火车司机,不断变化的是战场、角色和身份,而始终不变的是对党、对国家、对事业的忠诚、坚守和热爱。

  从王喜乐的回忆中得知,他们执行特运任务时,事先都是不知道具体任务的,这一点与姜士荣执行特运任务的情况是一样的。

  如果能找到王喜乐,他会不会认识姜士荣呢?

  中铁二十局原宣传部何部长给了我王喜乐女儿的电话,打了几次没有人接,2025年7月14日晚,酒泉的朋友给了我王喜乐电话。

  我们换一个方向重新捋一下思路:

  铁十师新管科历史:1957年10月成立兰铜线新管科;1959年3月成立清绿支线新管处;1964年成立兰青线海克段新管科,1966年撤编;1975年成立青藏线新管科后并入铁道兵青藏线新管处。

  1966年铁十师新管科撤销之后,火车司机一个可能随同机车移交给了铁路局,一个可能随同机车移交给了其他师的新管科。

  1964年1月至1966年3月,铁十师新管科科长高华安;1979年12月,高华安任青藏线新管处处长。198一年5月,离休在兰州。

  修建221厂内铁路和修建兰青铁路海克段是同时进行的,221厂铁路和海克段铁路是连接的,分别由铁十师46团和48团承建,当时十师机关就在西宁杨家庄。那么,如果找到了高化安,有可能他知道姜士荣司机的下落?

  原青藏铁路新管处宫国明一直在帮助我查找高化安的下落,他查看了铁十师在兰州干休所名单里没有高化安,听说高化安住在兰州五泉山,高化安的儿子在湖北十堰工作,宫国明在二十局局志里查到高化安已经于1985年去世了。

  (六)查到了姜士荣司机的口述原文

  2025年7月13日,终于在《档案时空》期刊查到了姜士荣本人的口述文章。《档案时空》1981年创刊,当时是湖南省档案馆的期刊,2022年转给了湘潭大学。

  在《档案时空》2010年第七期目录里,查到了姜士荣的记忆口述《我参与秘密运送第一颗原子弹》。

  姜士荣本人的照片。

  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在新疆罗布泊爆炸成功。消息传出,世界震惊,举国欢腾。当时,我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火车司机,有幸参加了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秘密运送任务。那段往事,犹如心中搁着一瓶蜜罐,久埋心底,却越品越甜,虽然47年过去了,可当年驾车拉核弹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出生于杭州市郊区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解放前父母先后病逝。解放后,我被村里送去部队当了一名铁道兵,我刻苦好学,很快就成为了一名经验丰富的火车司机。

  1964年春季,我31岁,一天,我突然被组织秘密送到了西宁市,然后驾驶机车沿着一条军用铁路线来到200公里外的大戈壁滩。军代表告诉我们说,这里就是青海金银滩基地。我们接到一个出车任务,说要把列车从金银滩牵引到新疆。

  当时,军代表反复强调我们不得与外界任何人联系,不得给家里写信。那种神秘严肃的气氛,让我感觉到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在内心弥漫着一种久久不散的自豪感。

  我驾驶火车多年,专运、特运列车也拉了数百趟,都没有像这趟列车如此紧张。列车白天停夜间行,白天停在车站,机车入库检修,到了夜晚才牵引运行。列车清一色为闷罐车,停在车站,解放军战士和便衣保卫人员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列车运行时,铁路桥梁、隧道旁时常会看见解放军或民兵在巡逻。机车头上坐着一名解放军军官和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从车头拉出一根军用电话线通向列车,随时可以向列车指挥部汇报情况。从以上现象推测,此趟列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们牵引的列车先从金银滩驶向西宁,然后转上兰青铁路过黄河到兰州,又折身驶上兰新铁路进入河西走廊,一路向西奔驰。一路上,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心被揪得紧紧的。驾驶机车对我来说并不难,难就难在既要限制行车速度,又要保证准点到达目的地。近2000公里啊,谁能保证列车速度能始终控制在时速50公里?谁又能保证在起伏连绵的西北高原行车、上下坡道时不产生任何碰撞?每小时50公里的速度,听似容易,可在当时使用蒸汽机车既无速度表又无测速仪的情况下,时刻让列车保持均衡速度谈何容易!为此,我只有凭着多年驾驶机车的经验,靠自测和目测仔细观察速度,每时每刻在心中计算着

  一天傍晚,我与火车上两名机修工正在库内检修机车,几位军人漫步来到机车前,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带微笑的老军人。他笑呵呵地走到我面前说:"司机同志,你辛苦了!"说着便来握我的手。我的双手上沾满了机油,不好意思伸手,便说手上有油。老军人听后更乐了:"有油?有油才是劳动人民的本色嘛。"

  老军人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了我好久:"司机同志,这次行动非同一般。你们火车头是先锋,一定要完成毛主席、党中央交给铁路工人的任务哟。告诉你们,毛主席、党中央将直接指挥我们。我们要争气,要扬眉吐气,要让世界重新认识我们中国。司机同志,你明白吗?"

  老军人说得气壮山河,我听得有滋有味。他临走时又说:"此次行动千古难逢,将载入史册。咱们是幸运者,我们一定要坚决完成这项光荣使命!"

  第二天,一位领导对我说:"姜士荣同志,昨天聂荣臻元帅和你握了手,你可真是幸运啊!"

  说那老军人是聂荣臻元帅。我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心里却在想:"我的天,老军人就是曾经指挥

  千军万马的聂帅?难怪他的双手那

  么有力,浑身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啊。这次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任务

  呢?"我心中嘀咕着,可不敢问,只是觉得肩头的担子更重了。

  这十几天中,我一直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列车运行也很顺利,但当列车开到一个叫黑风峡的地方时,我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天晚上,列车正平稳地行驶时,前方不知怎地就突然刮起了一股黑风﹣﹣也就是现在说的沙尘暴!顿时,呛人的砂石呼啸着迎面袭来,击打得机车啪啪作响。

  黑风峡位于新疆哈密西侧,是国内闻名的百里风区。兰新铁路从这里穿过,建有"13间房"、黑风口等小站。黑风峡百里不见人烟,戈壁沙砾如涂了油一般在月光下闪亮。

  20世纪50年代,勘探铁路的工程技

  术人员,有3人在此失踪。我当然知道黑风峡的厉害,可万万没有想到它在这个时候刮起了黑风!我神情紧张,努力集中精力,驾驶着列车在漫天黄沙中艰难行进。

  风刮得越来越大,车窗外就是飞沙走石的世界,一直守在机车里的军官也着急了。他抓起电话与列车指挥部联系,问列车能否在黑风口车站停一会儿,以防不测。指挥部电话马上作出指示,列车不能停,要正点到达前方指定停车点。要克服一切困难,不得有误。

  军令如山。我坐在驾驶台,集中精力注视着前方,一边揉着被砂石击打发痛的脸颊,一边仔细地盘算着应该如何对付这场黑风。

  风刮得昏天黑地,前方线路黑漆漆一团,机车大灯照射出去,能见最多十几米。我生怕出问题,努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还是捏着一把汗:这么近的距离,若有情况,想采取措施都来不及啊!

  不管前方有没有人或物体,我都不断地大声地高呼着:"前方注意!"手始终紧紧地握住闸把,随时准备刹车。

  "有光亮,你看!"那位解放军军官一声高喊,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模糊的光亮,随着列车的逼近而变得清晰起来。

  一束光亮,又一束光亮。束束光亮向列车显示出前方畅通无阻的信号

  在铁路边的通信电杆边,每隔15米就有一个人手持通行信号灯在为列车开道。为了不被大风刮倒,那些人都用绳子把自己绑在电杆上,艰难地举着信号灯。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看到三五个人手牵手在铁路边巡查,他们跌倒了又爬起来,不停地向电杆旁的人报告线路情况。在这上百公里的黑风峡谷里,铁路工人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保证列车的安全运行。我心头一热◇终于松了口气,回头一看,发现解放军军官和两名战士立在机车一侧,正举手向车外敬军礼。军官和战士神情庄严,泪水却顺着脸颊流淌着。

  几天后,列车终于行驶到了终点﹣﹣通往罗布泊的那条200余公里秘密军用铁路线上的一个车站。指挥部电告:前方车站一切准备停当,列车进站时必须一次性对好目标线停车,要尽量减少运动碰撞。指挥部还特别指出:列车必须一次性停好,不得二次启动车。

  一次性对准目标线停车,以前我也经历过许多次,可那都是在白天,且天气没有异常。而此时是夜晚,风速5至6级,能见度较低……最关键的是还不能让列车产生一丝冲撞!

  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准确快速地计算出制动力、制动距离,还要考虑风力造成的误差问题,一点都马虎不得。此刻我已无暇多想,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握闸把的手汗津津的,在微微战抖,心里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列车慢慢接近车站,在机车大灯的照射下,我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等候在月台上。我知道,各级领导、部队首长,还有很多人都来到了车站,都在密切注视着即将进站的列车。

  列车冲过道岔进了站区。我双目圆瞪,开始撂闸(即刹车)了,刚才还呼啸着的列车渐渐慢了下来,我的心也在一点点抽紧。

  列车咯吱吱地滑向月台。我仿佛看见了人们的目光在冷峻地审视着机车,他们如此安静地站在月台上,是怕打扰了我的思路,还是……容不得多想,我握闸的手一点点地加力,机车的车轮刚滑到停车标志处,我用尽全力将闸把牢牢拉住,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列车终于停稳了。

  月台上的欢呼声,将极度紧张的我又拉回到现实中来。我大着胆子偷偷斜眼一看,哇,妙哉!机车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不差丝毫,准确地停在标志线上。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我被巨大的兴奋笼罩着,想站起来对那位军官讲点什么,忽觉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原子弹爆炸成功,领导才告诉我,当时那趟车拉的就是原子弹。我问领导为什么不早说,他们说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我感觉到脊背发凉,是啊,如果当时知道拉的是原子弹,还能像这样应对自如吗?

  记得原子弹爆炸成功后的一天,党委书记提了两瓶好酒找到我,高兴地说要为我庆功,要一醉方休。

  我平时滴酒不沾,可这一次,我拿起酒瓶一口气就喝了半瓶。两瓶酒很快见了底,两人也都有了醉意。只见书记泪流满面,红头涨脸哽咽着说:"姜士荣,喝,喝呀!原子弹,咱中国也有了原子弹!咱这脊梁就硬了。国强才能民富啊。"

  听了书记的话,我也激动地站起来,我右手拿起酒瓶,左手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咚咚"响,哽咽着说:"喝,喝呀!咱们能为自己国家的原子弹爆炸成功出上力,这辈子死而无憾啊!"

  如今,我已经是78岁的老人了,那段难忘的往事,依然如同发生在眼前,让我激情高涨。

  从姜士荣老人的口述中得知,他是杭州入伍,确实是一名铁道兵。他是突然被组织送到了西宁,说明他既不是铁十师的人也不是221厂的人,而是从其他单位选中临时担任了这项任务。

  他完成任务后返回了原单位,原单位的领导被称为“党委书记”,而不是政委。那么,他的原单位是不穿军装的?地方铁路局?或者铁道兵的某个新管科?那时候其实每个师都有新管科。

  他的讲述登在湖南省档案馆的期刊上,这个期刊后来交给了湘潭大学,那么,姜士荣是湘潭的?

  1960年3月,清绿铁路建成后,铁十师新管科一部分人留在了清绿铁路即现在的酒泉基地铁管处;一部分人由铁道兵8510部队(10师)新管科,调至铁道兵8502部队(铁2师)第二新管处,处机关在湘潭,机辆段在娄底,修湘黔铁路。那么,姜士荣是不是第二新管处的呢?

  汪晓燕继续帮我调查,7月14日回复:襄渝线、南疆线的火车司机王兆衡他的父亲是二处的。王兆衡说:铁道兵第二新管处,就是我父亲在修娄邵线时的新管处。王景安当时也是第二新管处的,娄邵线通车后,新管二处撤至湘潭修整,随后转战成昆线与第一新管处合并(一处当时就在云南)姜士荣是否随二处到云南还是移交在湖南不得而知。姜是老司机了,当时襄渝线一处的老司机们如:刘锡山,王景安,代国玉,张忠军,张东云等我都认识并听说过这些老人,就是没听说过姜士荣,他应该交路在娄底铁路地区了。襄渝线一处是没有姜师傅……

  汪晓燕又问了李秀华,李秀华也问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李相龙从抗美援朝的火车司机回来,也是到了2处后来合并到一处的,他也不认识姜。

  那么,姜士荣随同机车移交给铁路局了?

  原铁道兵文化基金总干事关丽荣,把寻人启事发到了铁道兵各个群:@所有人 @所有战友,请帮助寻找战友:姜士荣,1933年出生,籍贯杭州,铁道兵新管处火车司机。请各位战友互相询问帮助打听,知晓姜士荣消息立即转告我,铁十师战友王民立盼望得到姜士荣的消息。谢谢大家!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