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寻梦乡愁】故土,如皋;家,祖国!


 

       天地间的一切动物都有“窝”,人是高级动物,把“窝”说成了“家”。

       试想,动物没有窝,白天还好说,到处飞飞跳跳玩玩就过去了,黑夜里栖身在露天地里,夏天受风吹雨打,冬天遭寒雪袭击,那也受不了吧。所以那些动物,比如说,不丁点儿“嘤嘤”飞的土蜂,也以自己的本能,而且还在人住的屋子里用泥筑一个长罐形的窝,冬暖夏凉,过着称心如意的日子,公母俩恩恩爱爱养儿育女传宗接代。跟土蜂迥异的,传说很早以前,有一种“寒号鸟”(人教版二年级语文上册第13课),由于不筑窝,一到晚上就冻得直喊叫:“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到了第二天太阳一出来,暖和了,便游山玩水忘了晚上受冻的罪了。又到了晚上,北风像狮子一样狂吼,寒号鸟重复着哀号:“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天一亮,太阳一出,依然玩的忘了挨冻的滋味了。后来,寒号鸟,因为懒惰不筑窝,被活活冻死了,也被鸟们开除了,所以现在鸟类里就没有“寒号鸟”的名字了。然而,聪明美丽调皮的麻雀真有心眼儿,专门借着人住的屋檐下絮个窝,夜里公母俩卿卿我我唠着心里话,生儿育女,一代代始终和人类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自然遭人喜欢。可见,家对生命有多么的重要,然而,“家”对人类更为重要。
 

 

       我曾亲身经历过没有家的难处。老家在白蒲镇的我,下乡插队后当上铁道兵,退伍后国家分配到如城西门国营罐头厂,由于如城没有家,又是单职工,结婚时没有住房,借住叔岳父(岳父的弟弟)房子结婚,虽说叔岳父对我们晚辈也很好,不仅不要房租,而且每到过年过节从外地回来还带点东西给我们,目的是让我们少花钱,勤俭持家过日子,早日买全建筑材料建自己的窝。我的心里很是感激,但也不是个滋味,毕竟住的人家的房子,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滋味。主人回来,我和妻子笑脸相迎,主人笑,我们陪着高兴一下,主人冷着脸,我们也把头低下,静默以对,细想夫妻俩哪里做离谱了。这样的日子把我和妻拘锁住了,憋闷死了。憋着一股气,下定决心要造自己的窝。材料买全后,借钱开工,平房建好后,我们有“家”了,夫妻俩甭提多高兴了,尽管当时没钱买玻璃,夫妻俩就睡在窗户下,听北风呼啸,忍寒气袭人,但心里都是热乎乎的。在自己的家,高兴时,可以在里面无所顾忌的放声大笑大叫,尽情高唱,伤感时,可以在里面大哭大闹,谁也管不着,这是在自己家,不妨碍他人,可劲的宣泄。就是在自己的这个家里,我们可以坦然地做着我们心安理得的事儿。在这个屋里,为民族繁衍着后代,继承着先辈的遗志,创造着美好的未来。你想想,这家在人类的历史上起到了多么大的作用。

 

 

       家对我的吸引力我有切身体会,1978年3月当铁道兵来到吉林省桦甸县新训,从温暖的南方来到寒冷的北方,除了环境不适应,还有就是一个“想”。白天还好,政治学习、军事训练,忙忙碌碌,紧紧张张,到了晚上熄了灯,一个班十多人躺在木板统铺上,听到战友们甜甜的酣睡,我就是睡不着,眼瞅着黑糊糊的房顶,想着生我养我的那座矮屋,想着患肺气肿咳嗽不停的母亲,想着忙忙碌碌的父亲,想着下乡在勇敢公社的哥哥,插队在薛尧农场的姐姐,还有那朝夕相处的知青点战友。那生产队看场的大黄狗,知青点捉耗子的花猫,锅台后愉快高声歌唱的蛐蛐儿,凌晨高歌报晓的公鸡,都活灵活现地浮动在我的眼前;生产队长朱春德“上工了……”的沙哑声,社员们在地里边干活边发出的朗朗笑声,生产队分大米时的欢声笑语都在我耳边响起。我想着想着就偷偷地哭,想着部队吃的都是高粱米更是泪流满面,想家想故乡的滋味,真是身不由己啊……

       新训结束后,几天的闷罐车行军,我们到达呼伦贝尔大草原鄂温克自治旗西索木的连队,下连队才一个多月,正当我甩开膀子集中精力学习、军训、施工、开荒、种菜,争取早日进步的时候,接连收到家中电报:“母亲病重”、“母亲病危”,特别是接到“母亲去世”的电报我就更想家了。指导员顾龙亭把我叫到连部,做我的思想工作,给我讲“小家”和“大家”的道理,让我安心服役,我是东耳朵进,西耳朵出,指导员在讲,我头是在点,心却还想着家。第二年父亲患食道癌在平潮肿瘤医院开刀后,病情加重,收到“父亲病重”的电报后,部队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批准我探家。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我把东西收拾妥当,准备好行囊。把枪擦好,背包打好,按内务标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盖上皮大衣,囫囵个躺在铺位上待旦。战友们都笑我痴,我管不了那些,反正天一亮我就去海拉尔火车站上火车回家了。连队再热闹,也勾不去我想家的魂。

       后来,经过部队的教育和锤炼,我懂得了:我们铁道兵是祖国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需要哪安家,一顶帐篷,四海为家。铁道兵的家在崇山,在峻岭,在峭壁,在陡崖,在峡谷,在白雪皑皑的草原,在荒芜人烟的林海,在银装素裹的北国,在空气稀薄,严重缺氧的世界屋脊。从东北兴安岭到海南五指山,从东海之滨到青藏高原,从长城内外到天山南北,都是铁道兵的《家》。(《家》铁道兵公众号2019—7—27)铁道兵没有固定的营房,没有一个长住的“家”。当一条条钢铁大道在神州大地上崛起,当汽笛鸣响,剪彩通车的时候,我们铁道兵又接受新的命令,拔寨出发,奔赴新的战场,去更远的荒野之地开辟新家,铁道兵是真正的“革命者以苦为乐,无产者四海为家”。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祖国大地就是铁道兵的“家”!

 

 

       经过铁道兵部队的锤炼,“祖国在我心中,祖国就是家”,已根植于我的血液和灵魂。多少年后,女儿留学于日本国东京大学,在中日友好会馆认识了湖南岳阳籍在早稻田大学读博男友,她们双双拿到学位后,准备留在日本国工作,认为日本国的工资高,房价便宜,准备在日本买房结婚。我知情后是一百个不同意。告诫她们:日本一个鸟岛小国,怎能与我大中华相比,国家处于改革开放的初期,有你的用武之地。放眼祖国华夏,秀水青山,无垠大地任你走,辽阔天空任你飞,仁山智水任你游,到处是靓丽的黄皮肤黑眼珠儿,到处是亲人,祖国就是家。必须回到祖国母亲怀抱里奋斗,所学知识必须报效自己的祖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用祖宗传下来的充满人性味的淳朴语言教育孩子们,孩子们在我的教育下,回国到上海工作,我一家《从苏北农村走向大上海》(铁道兵战友网2019—9—20),属上海市引进人材,儿女们有了上海市户口,两代人共同努力又买了学区房,孙女顺利进入上海市公办学校上学,儿女们安居乐业,日子越过越红火。在祖国这个大家庭里,我们有了无与伦比的追梦感、获得感、自豪感!

       在祖国这个大“家”里,在长江下游北岸,有一座中国花木盆景之都,有一处世界长寿养生福地,这就是江苏省历史文化名城,我的家乡——如皋市。如皋市自古以来人杰地灵,群英荟萃。历史上有名垂千古的吕岱、李渔、胡定安、冒辟疆,有当代驰名中外的李昌钰、周玲美、闵乃大、黄蓓佳。如皋如歌、如皋如诗、如皋如画、如皋如愿、如皋如意。如皋是生态的,也是和谐的;如皋是内秀的,也是开放的,她已纳入上海一小时都市圈,如皋人乘高铁到上海只需40分钟,我常常是《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背上那个行装,扛起那个枪……”往返于如皋→上海,上海→如皋。去年房价最贵时,有亲戚朋友劝我把如皋荷兰小镇的房子卖了,到上海养老送终。但我始终认为如皋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故土,是故乡,故乡也是我文学创作永恒的根,怎能舍得丢下故土?故乡有十大名胜古迹水绘园、定慧寺、灵威观……故土有美食油条、豆浆、烧饼、豆腐脑,蟹黄包;有丁堰的脆饼、白蒲的黄酒、白蒲的茶干、林梓的潮糕;有董小宛发明的董糖;还有那如皋的品牌火腿和香肠;如皋的萝卜皮咯嘣脆,常吃能活一百岁;如皋的糁儿粥米打底,常吃能活九十几……因此,我不想离开故土如皋,待孙辈长大,我就返回故乡——如皋。

 

       一颗露珠能折射太阳的光芒,如皋也浓缩于祖国的背景,看到如皋的突飞猛进,也就看到了祖国的突飞猛进;看到如皋的日新月异,也就看到了祖国的日新月异。我爱我的故土——白蒲!我爱我的家乡——如皋!我也爱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上海!无论是白蒲,如皋,上海,都在祖国母亲的怀抱中,都是我的家,我爱我的祖国母亲——中国!

       我早已向古稀之年进军,不知什么时候会到马克思那里报到,但我死后会有灵魂,我的骨灰将撒在祖国这个大家的山水间啊,我充满喜悦,满怀豪情,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能游览祖国这个家的大好河山呀!

       故土,如皋;家,祖国!

       (本文灵感来自于孙女学的语文课本第十三课《寒号鸟》)

 

       作者简介:吴凤祥,男,江苏省如皋市人,高中文化程度,下乡知青,1978年入伍,铁三师十一团战士。退伍以后,在国营江苏省如皋罐头冻菜制品总厂工作,先后任厂团委副书记,企业管理科专职安全员,先后在《中国劳动报》、《人民消防报》、《江苏工人报》、《江苏消防》杂志、《江苏劳动保护》杂志、《南通日报》、《南通消防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八十余篇。退休以后,在“新华网”“人民网”“今日头条”“一点资讯”“搜狐网”“腾讯网”“铁道兵文化网”“铁道兵战友网”“铁道兵老兵原创之家”“铁道兵文化公众号”等媒体发表作品一百余篇,现落户于上海浦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