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道兵文苑
姐夫的回忆
我 姐夫叫夏延寿,比我年长18岁,在我小时基本和他没有什么交集,我只记得每年正月初二中午他和姐姐到家里吃顿饭,仅此而已。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听別人谈到姐夫的往事:他49年初就外出学徒挣饭吃了(可惜他是在私人作坊打工的,不然退休时就享受离休待遇了),然后一直在镇江前进印刷厂工作,直到56年扬州师范学院创办印刷厂,急需熟练的技术工人,他正符合此条件,加上他是扬州人,当师院领导找他谈话时,他立马同意,结果是扬州师院用两人和镇江前进印刷厂交换,才做成这笔人才调动。扬州师院印刷厂在我姐夫的不懈努力下,很快就承担起了该院的各项印刷任务。
当时我还听到别人喊他“小开”(即有钱人的代名词),这个我能理解,因为我姐姐会勤俭持家,加上他家地处市区蔬菜供应点,她起五更睡半夜,到城里拉糞便,用来浇灌蔬菜,蔬菜长得很茂盛,一早就去城里卖菜,她手里从来不缺钱,她也没有向姐夫伸过手。因此姐夫的工资是一人挣钱一人化,自行车他先买,手表他先戴,就是说人家有的他家必定有,人家没有的他家也有,无事时他还买个留声机听听呢……。
我和姐夫接触得最多的时间,已经到了1966年文革了,文革后期扬州造反派分“好派”和“屁派”(就是对成立的扬州市革命委会的态度),我和姐夫都是“屁派”,当时的“屁派”大本营就设在扬州师范学院,我们新华中学就寄宿在师院的浴室,这里离印刷厂很近,因此没事时我都到他们⺁里玩,在工厂间息时,工人们都喜欢下五指棋,我先看他们下得难分难解,然后我看出了门道,就和他对弈,他们谁也下不过我,因为他们贪爱吃子,没有全盘考虑,加上他们都比我年长,算力肯定不如我,因此每当我去时,工人们都争着和我下一盘……。
我还记得他要我报考扬州师范学院的事,因为文革,大学停止招生,然后我报名参军了,直到82年转业,组织上选拔我去考大学,通过我的努力,我考了扬州市第二名,被南京大学录取,既园了我的大学梦,又了却了我姐夫的心愿。
他退休后,一直和小儿子居住,我经常去看望他,他都把体检表给我看,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我和他讲,你寿命长着呢!直到三年前,他小儿子打电话给我,说父亲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立即赶到他家,他儿子讲,昨天发现他有些异样,他大儿子和姑娘都来看他,他让他们回去,并说:“我一时半会死不了。”他夜里还起来倒水喝(他家装了监控),想不到他今天一早就驾鹤西去了。享年90岁,也算是高寿了。
我姐夫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我还时不时想到他在世的情景,今天就写此小文表达我的思念吧。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