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关角往事 生命禁区过关斩将(之九)　　
 

　　第九关、艰苦卓绝的劳动关

　　一一幸福生活要来到，全靠劳动来创造

　　劳动，是宪法赋予每个公民的基本权利。劳动光荣，是全体国民的正常行为和高度共识，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是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

　　但是，铁道兵部队，虽然是创造财富的部队，而创造人却都是一群义务劳动者。他们是一群只知付出，不求回报的特殊人员。因为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他们做人的基本追求和信仰。"三荣思想"是每个干部战士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即"劳动光荣，艰苦为荣，当铁道兵光荣"。

　　野战军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铁道兵的主要任务就是劳动，千日劳动、千日干活。

　　勤劳致富要出力，

　　多劳多得是真理。

　　义务铁兵不图利，

　　党的教导记心里。

　　天南地北扎营地，

　　志在四方谱新曲。

　　艰苦卓绝何所惧，

　　无怨无悔是军旅。

　　1.可亲可敬的劳动者

　　铁道兵战士参加劳动，是从军期间的基本任务和内容，而不同于其他野战部队的以战备训练为中心。由于劳动的环境和条件极其艰苦，极其繁重，极其超常，极其枯燥，极其漫长，是每一个铁道兵战士都必须要经历的一道主要难关，即使从农村入伍的棒小伙，刚入营时也往往难以忍受，都要有一个艰难的适应过程，城市入伍的战士更是要经历刻骨铭心的考验，才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铁道兵战士。

　　由于当年施工条件艰苦、恶劣，机械设备落后、缺乏，所有的兴工动料，基本上全部要由人工劳动来完成，而且都是超常的体力劳动，汗水换进度、血肉换铁路，是铁道兵人的真实写照。

　　关角隧道的施工现场，就是每个干部战士勇闯劳动关的人生大考场。打眼放炮、出碴进料、支撑防护、塌方加固、搅拌灌注、三管两路，那一项都要拼尽全力才能够完成。尤其是卡口梁的支撑和钢拱架的支立，每榀的重量都达到了数百公斤以上，只有出蛮力，几个人才能抬得动，而且要大吼一声才能够架设到位。抢战塌方更是要拼人力、拼体力、拼能力，甚至拼命才能够完成。抢战塌方的场景在关角隧道里经常出现，全洞一百三十多次大塌方，而小的塌方更是无法统计，每次都是生死考验，每次都是争分夺秒，每次都是人困马乏。

　　看似简单的打风枪，没有强壮的体力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巨大的震动使人浑身发麻，还要保持平稳，用力前顶。空气浑浊，呼吸受阻，有人干脆取下防尘口罩，不顾危险的去打干风枪，粉尘烟雾把人笼罩，巨大的响声几乎把心震碎。每个人除牙齿和眼睛外，全身基本被灰尘包裹，我们形容他们是：

　　"灰尘加汗水，危险伴苦累，

　　响声如雷吼，玩命风枪手"。

　　其它的工种虽然不需要出蛮力，但连续的操作，机械般的重复，也使人难以承受。比如出碴进料、混凝土灌注等等，都要不停地挥锹舞镐，不间断地连续劳作，一个工班下来，经常累的腰酸背痛、浑身无力。 由于缺氧、劳累等各种原因，隧道里经常会有人晕倒，但大家根本就不会把这当回事，稍事休息后爬起来接着继续干，人员晕倒的事情也已经习以为常，最多的一次竟然晕倒了32人。

　　不少人认为，铁道兵的劳动，比农村还繁重，比工矿企业还劳累、况且十分危险，劳动关也是流血流汗的生死关。多么可亲可敬的劳动者呀!

　　2、日夜劳作的炊事员

　　关角隧道施工期间的炊事员，原来以为工作轻松，但实际上也十分劳累，一天做饭十多顿，不分昼夜的车轮战。因为工地全年无一日停工，春节都不休息。每天24小时连续作业，采取三班倒或者四班倒，上班的吃完饭去接班，下班的回来要先吃饭，时间仅隔一、二个小时，而且早班、晚班、大夜班、小夜班，班班都要热饭菜，几乎食堂永不停伙，时时刻刻都在做饭。由于战士们劳动强度太大，再加之副食较差，他们的食量也都大的惊人，拳头大的馒头，大部分人一顿饭就能吃七、八个甚至十多个。如果食堂改善伙食，蒸一顿包子的话，那消耗的数量就不能论个数，而是要论桶或者是论盆，有的人几乎能够吃掉半盆，还要喝上几碗稀饭。在那个年代，人人都是大胃王，个个也是大力士。只是更进一步地累苦了连队的炊事员。

　　由于气温低、水寒凉，与水打交道最多的炊事员，则是最大的受害者，切菜、洗菜、淘米，手脚冻僵也要忍受。冻成冰块的白菜要用刀斧砍，成块的冻肉要用锯子锯，瓦工木工都要当，大大地增加了劳动强度。

　　实在适应不了工地超强劳动的战士，被安排到炊事班，没想到丝毫不比工地轻松。

　　3、超级劳模铁道兵

　　超常的的体力劳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不少战士，从当兵进洞干活，到几年后的复员回家，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劳动，在没有听到汽笛的长鸣，没有品尝到胜利的喜悦时，许多人就含泪离开了军营，抱有终身遗憾。可能至今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坐火车走一走青藏线。

　　虽然劳动强度如此之大，并且大干快上的活动接连不断，劳动竞赛月月进行，施工进度屡创新高，但几乎人人都毫无怨言，而且都能够心甘情愿地实干、苦干、拼命干，但却很少听说过有谁当"逃兵"以及故意偷懒的事件发生。而大小劳动积极主动，争先恐后、吃苦奉献是每个人的实际行动。立功受奖、入党入团是每个战士的追求目标，而班长、排长的表扬都会令人激动无比。在当时，精神力量是每个干部战士的巨大动力，如果档案里有个小处分，那可真是要了命的大事情。

　　"活着干，死了算，早日修通青藏线"，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等，在今天看似高调的豪言壮语，在当时确实都体现在了具体的劳动中。

　　当年部队实行的是立功受奖制度，对劳动模范一说也从无概念，如果要评劳模，以他们的贡献，我认为参加过铁道兵的人，个个都应该是劳动模范，而付出流血牺牲的一线施工人员，应该都是超级劳模。

　　而如今的年轻人，谁又能够经受住那样的苦难和考验呢?可能大多数人连信都不会信，认为当年的人怎么就那么样地傻?而当年的各行各业基本都是这样的傻人呀，而他们的确都是一群有理想、有信仰、有担当、有抱负的劳动模范呀。

　　我认为大家说的一点都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别说让他们去关角隧道干活，就是让他们在那样的环境下坐上几个小时，恐怕大多数人也是难以承受的"。试问，现在的劳动模范，究竟有多少人是累死累活干出来的呢?

　　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环境的改善，也不会再让大家去受那样的苦，费那样的劲，那样的日子也将一去永不复返了。但是，怕就怕那样的精神和作风永远失传，老兵们的情怀谁能理解。现在坐上舒服列车出行的人们，是否能够真正的体会到：

　　桥隧多威武，汗拌混凝土，

　　谁知铁路线，寸寸含辛苦。一段铁路一段血呀!

　　4、劳动伤身的深刻教训。

　　劳动不能偷懒，但必须要量力而行。这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记得73年冬天的一个午夜，襄渝铁路沙沟火车站运来了一车皮水泥，需要连夜卸下。虽然当时铺轨已经通过，但是附属工程及收尾配套等工程的任务还是十分繁杂，工期紧迫，压力巨大。为了减轻施工连队的负担，营首长决定这批水泥由营部负责卸车。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编制四五十人的营部，除去值班的、助勤的、出差的、守总机的等等，到场的仅有十多个人，其中还有几个年龄较大的技术人员，卸车重担几乎全部压在了我们几个新兵的头上。

　　怎么办，不能讲条件，说干就干。越是艰苦，越要锻练。甚至认为这是党和人民对自己的一次严竣考验。"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

　　刚开始，一袋一百斤重的水泥，自己能扛两袋，有几次逞强甚至扛到了三袋，虽然卸点距离不到30米，还能够快步如飞。但是不一会儿，就深感体力不支，汗流浃背，头晕恶心，胸闷气短，眼前直冒金星，差点一头栽倒。自己悟着头，扶着车箱站了一会儿，好在天黑也没有人发现，待稍微喘过气后，也不敢再休息，因为浑身汗水湿透，稍停即冷，勉强拖着一袋艰难行走，虽然浑身难受，但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大冷的天，人人都穿着棉衣，为怕把衣服弄脏，还外加了一件雨衣保护。由于雨衣不透气，超强的体力劳动又致使人体大量出汗。寒冷、劳累、出汗，但又不敢坐下休息，否则人会被冻成泥塑冰雕。那一夜，真是冰火两重天，寒署两极限呀!

　　待卸完车，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营部，不吃不喝，倒头便睡了几十个小时，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待起床后，头发上的水泥早已凝固，衬衣近乎报废，腰疼腿酸，胸闷气短，元气大伤，当时刚满二十周岁，从未经历过如此强度的体力劳动，肉体上也从未遭受过如此巨大的伤害。

　　造成的恶果首先就是腰部伤痛伴随终身，由于自己身材瘦高，1.86米的个子，体重还不到70公斤，比起矮胖的人，承重能力相差很大，因为短粗抗压，细长易折，在身体尚嫩的情况下，超强施压，严重受损，恢复不易。导致腰肌劳损、腰间盘突出、腰部包块切除等，虽然后来又进行了多次手术治疗，却始终末能痊愈。随着年龄的增长，痛疼更加频繁。尤其是在快退休前，腰疼更加严重，咸阳到西安的通勤车都坚持坐不下去。有一次集团公司董事长开会，大家都坐着，自己却躺在沙发上开完了会，有人还开玩笑地说："你真牛，董事长和各位领导都坐着，你却躺着，真了不起"，一时成为了大家的笑谈。

　　更为严重的问题则是肠胃及肺的伤害，由于当时知道要干强度特别大的体力劳动，临出发前曾经过多的进食，吃的太饱，因此在劳动中出现了胸闷气短的现象，从而导致以后的许多天都不敢吃饭，一吃饭就感觉无法呼吸，肠胃也极为不适，甚至导致甩肛。时至今日吃饭只能半饱，否则就会出现胸闷气短，呼吸团难，长期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十分注意，处处小心，也很少干强度较大的体力劳动，最终还是患上了胸闷气短、慢性胃炎、胃溃疡、萎缩性胃炎、肠息肉、胃下垂、便血、脱肛等一系列肠胃疾病，反正呼吸和消化系统的疾病基本全部体验过。后经心肺功能的检查、胃液分析、钡餐透视、胃镜、肠镜的检查等，也不知道究竟做了多少次，中药、西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公斤，难受痛苦不知遭受了多少回，但却始终未能好转，终生受累。

　　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无法治愈，肠胃失去了饥饿感，吃饭当成了被动的任务来完成，夜间必须吸氧，不然无法入睡，当年一时的头脑发热，造成了终生的伤害和痛苦。

　　记得当年我父亲曾经说过，吃的太饱千万不要干过重的体力劳动，否则就会"饱挣"。"饱挣"是陕西土话，意思就是人会大伤元气，胸闷气短，再也干不了重活，对人的危害极大，可惜为时已晚。

　　万万没有想到，无底线的狂力干活，差点关乎到了生死存亡，无知无畏的举动差点又变成了一次大难临头。也多亏了在后来的几天里，营部及测量班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工作任务及活动，从而美美地休息了一段时间，才使得身体的伤痛没有进一步恶化。

　　这件事也多亏是发生在襄渝线上，如果发生在高寒缺氧的青藏铁路，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警钟先敲，提早预防，没想到坏事竟然能够变成了好事。到达高原以后，自己深刻吸取了经验教训，各方面都十分注意，劳动时虽然不会偷懒，但却尽量能够做到力所能及。如果发现胸闷气喘则立即休息，吃饭半饱，且饭后绝对不进行激烈活动，即使后来参加了营、团组织的蓝球比赛，也能够做到，宁可不吃饭，也不饭后练，所以球艺很难提高，只能当一个替补队员，白白浪费了身高腿长的自然条件。

　　当年自己年轻无知，经验不足，思想单纯，争强好胜，造成了对身体的终生伤害，也可以算作是人生的一次磨难，虽留有身体痛苦，但决不遗憾和后悔。

　　在此声明，本人的这一次劳动经历，并不是有意表功，因为在当时，铁道兵施工单位的战士们个个都在拼命劳动，都比我强，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此例的受害者。所以，我只是想提醒大家，尤其是年轻人，千万不要在吃的过饱时，去干超常的体力劳动，或者进行剧烈的运动，那将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也希望大家把我的这个行为当成一个反面教材，永远吸取教训。做人不可偷懒耍滑，但也不能争强好胜，更不能"饱挣"自杀或摧残根本。

　　5、吃苦耐劳的测量班

　　铁道兵部队的测量兵，虽然没有施工连队辛苦，但知者甚少，由于自己接触较多，特予以介绍。

　　测量兵，也算是铁兵部队里的一个技术工种，他们主要承担着铁路工程线路的施工测量，完全按照施工图纸的要求为铁路施工定向把关，保证做到水平、中线不偏不离、不高不低、不长不短、不超不欠。施工中如果是测量出了问题，所造成的损失将无法估量。可见测量兵的责任和作用都是十分重大和极其重要的。所以，对人员的素质要求也是特别高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经过了施工连队的锻练，经受了艰苦的考验后，才能够被选拔上来的优秀士兵，往往一名好的测量兵能够顶上一个基层的技术人员。

　　自己作为铁道兵部队中的一名测量兵，能够有幸参加到举世闻名的青藏铁路关角隧道的施工，深感骄傲和自豪。

　　在襄渝铁路施工即将结束时，由于测量任务相应减少，不少老兵先后复员退伍，离开了部队。在部队转入到青藏铁路以后，47团2营测量班留下的基本都是兵龄较短的战士，三年以上兵龄的老兵都已经成为了班里的骨干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齐心协力，承担起了咽喉工程段的全部测量任务。时间紧、任务重，水平、中线不停测量，复测、精测反复进行，同时还要负责在洞内划竹排接送各级领导的检查，整天忙的不可开交，劳动强度也十分大。

　　虽然环境恶劣，条件艰苦，但大家都能够团结一心，积极主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群策群力完成任务。采取了多学多练多加班、多人换手检测的办法，为青藏铁路关角隧道的顺利开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当施工逐步走上正轨以后，测量班的工作也随着工程的进展恢复了正常，隧道内中线、水平桩点不断延伸，但困难也随之增加。

　　有时洞内炮声刚刚响过，施工人员撤离现场，而测量兵却要赶赴现场，实行测量控制。烟尘弥漫，视线模糊，严重缺氧，往往严重的影响了测量的进度和质量。无奈大家忍受着呼吸困难和头昏脑涨的折磨，不少人几乎晕倒，为了不影响测量效率，他们大多数时间摘掉防护口罩，大口呼吸着浑浊的烟气，也要反复核对，精心计算，保证了测量工作的园满完成，满足了洞内施工的需要。

　　洞内测量拼的是身体，而洞外测量拼的则是耐力，在寒冷和强风下，垂球吊不稳，塔尺扶不直，镜头对不准，数据不闭合是绝对不行的，无论环境多么恶劣，也要稳住情绪、屏住呼吸、平衡心态、强力忍耐，保证操作不摇不动、稳定准确。有时手冻僵了，腿脚麻了，也要坚持再坚持。

　　看似轻松的测量班，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也是极不合格的。

　　二营部的测量班是一个人数比较多的大班，而且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新兵的成份也比较多，故此，他也是营部内参加集体劳动的一支主要力量，如卸煤、卸菜、扫院、除冰、上山砍柴等几乎都是以测量班为主。

　　说起上山砍柴，也使人难以忘怀，由于刚上场时，灶房、烤火等都需要引火柴，所以，营部就组织人员到关角后的深山里去打木柴，砍打的对象基本上都是已经枯死的松柏树，有人说它们好象是沙漠中的胡扬树一样，生长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其树生长缓慢，适应高寒、质地坚硬。后来有人还把它带回内地，拟做棺木，但由于太硬太脆，且弯曲不直，几乎很难找到一棵顺直的材料，有时裂开的木缝里还夹杂着沙土碎石等，所以很难充分利用。

　　我们在砍伐时，刀斧根本难以砍动，无奈只能用炸药炸倒，再滚到山下装车运回。其中有几个块头较大的木柴，几个人都搬不动，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测量班上!"测量班的几个小伙子马上脱掉棉衣，甩开膀子，硬是把几个大块头的木头抬上了汽车。其中有一次炸开的木头突然从山上滚下，差点伤及人员，想起来还是让人无比后怕。能干活的测量班也受到了大家的好评。后来工地陆续开工，营部木材加工厂的废料也完全满足了烧火的需要，所以就再也没有上山打柴，可能地方也有禁止，不再允许随意乱砍乱伐。

　　营部的杂活特别多，但特别令人头痛的就是冬季押车去木里煤矿运煤，其任务也是大多数由测量班来完成。自己也曾经押车前往木里，其艰苦程度令人难以承受，起早贪黑，忍饥挨饿，爬冰卧雪，寒气逼人，危路险道，剧烈颠簸，浑身散架等，这些都是去木里拉煤人的最直接感受。

　　煤运回来后，卸车更是令人头痛，尤其是到了冬天，伙房、宿舍用煤需求量增大，隔三差五的半夜运煤车到达，还要尽快卸完，司机才能够返回休息。而卸车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又落在了测量班的头上，四五十人的营部，大部分都是老同志(营首长、技术人员、医生等)和值班人员，所以，经常存在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少的现象，而施工连队则是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也多。虽然如此，大家还是毫无怨言，每次都能够积极主动地完成任务。

　　在青藏铁路的几年里，测量班一直都是营部的劳动主力，在隧道工程施工特别紧张时，领导还分配给了营部几米边墙混凝土的灌注任务，大家也都干的十分卖力，但看似简单的体力劳动，有时也要有很高的技巧和经验。比如在掌子面的卡口梁上推斗车，车里装满了混凝土，大家基本上都很难掌握平衡，再出大的力也没用，几次险些翻车，差点酿成事故。好在测量班的几个人出大力，流大汗，挑重担，拼命干，才确保了任务的完成。

　　特别能干活的当数班长周治安，他人高马大，人勤力大，处处带头，为全班作出了表率。冉孔山、陈啟跃、刘兆鸿、何双寅、李献军、范水亭、窦凡存、李兴岳等战友，也都能够积极努力，吃苦耐劳，为测量班争得了荣誉和辉煌。

　　(班长周治安)
 

　　看似五大三粗、总是慌慌张张的的班长周治安，在干活中真是一把好手，是优秀的带头人，他在工作中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

　　记得有一次在隧道测量时，埋在地下的测量桩不知被谁拉了一堆圬秽的东西。桩基位置正好是一个低凹的坑，估计添乱者也不知道下面是测量桩，就顺便拉了进去。

　　新兵老兵看到后都恶心地后退，不知所措。这时，周班长他挽起袖子，用手把那脏东西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因为精密的测量桩点是不能用铁锹等硬东西碰撞的。

　　清理完毕后，用水泥袋等废纸擦拭干净。这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然恶心地呕吐了起来，满脸通红，泪流满面。大家既心疼，又敬佩。

　　有这样的好班长带头，新兵老兵没有不服气的，班里的工作没有不顺利的。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周治安班长。

　　在工作、生活等方面他都能够积极带头，以身作则。走路经常是一路小跑，风风火火，精神抖擞。

　　周治安是七0年入伍的湖北老兵。他来测量班任班长之前，曾经是营部的给养员，掌管着全营的吃喝拉撒，还算是有点小权力。但依他的性格，总是想到施工的第一线上去拼一拼、干一干，领导也只好先把他安排在了营部直接参与施工的测量班班长的位置上。

　　后来他先后出任了施工连队的排长、连长，成为了二营有名的一个实干家。

　　(二营部测量班部分人员在关角隧道山顶上的合影。
 

       前范水亭;二排左起王天辉、李兴岳、何双寅;三排左起周治安班长、左西宁、窦凡存;后排李献军、刘兆鸿)(该照片可惜没有照到山下的关角隧道进口)

　　吃苦耐劳的测量班，只是回忆浪花中的一小朵，他们比起施工连队的战士们，也仅仅只能算是做了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工作而已，但其积极奉献精神也是值得我们永远学习和纪念的。

　　施工连队劳动的感人事迹更是惊天地 、泣鬼神，数不胜数，比如带病坚持工作、轻伤不下火线的钢铁战士;八磅大锤连续挥舞几百下的铁臂王;千斤斗车掉道一人扛起的大力士;连续灌注混凝土八小时不停歇的工作狂;战神风枪手;孤胆神炮手，以及战塌方时累跨晕倒的抢险英雄等等⋯⋯。

　　"比、学、赶、帮、超"、"实干苦干拼命干"、"活着干死了算"等，在当时是最响亮的劳动竞赛口号。

　　艰苦卓绝和超常繁重的劳动关，也是每个铁道兵战士必经的最难关，铁道兵战士艰苦的核心就是劳动，它是对人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考验关，闯过了这一关，才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铁道兵战士。这一关，也是最最难以渡过的一关呀!尤其是在关角隧道，超强劳动几乎可以与生死拼命划等号!

　　关角隧道拦路虎，

　　铁兵面前变成鼠。

　　踏平坎坷成大道，

　　英雄壮举天不负。

　　流血流汗不流泪，

　　敢对天险擂战鼓。

　　劳动血汗洒天路，

　　铁血军魂颂千古。

　　二0二三年十二月于西安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