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往事(13):还是美味【原创】
上篇写完,我的儿时好友李明立刻发来微信问,还有拐枣、沙果、垢甲糖怎么没写?还真是疏忽了。回忆儿时喜欢的安康吃物,怎么能少了拐枣、沙果、垢甲糖?
说实话,我对拐枣的记忆有限,于是上网求助百度搜索了一下“拐枣”,立刻显示出“百度为您找到相关结果约2,760,000个”,仅百度百科对“拐枣”的专业性解释就有数千字。我立即打消了百度求助,还是回归我儿时的本真回忆,那怕有限,但总要有趣。
拐枣是儿时的一种非常廉价水果——其实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拐枣归到水果一类?因为拐枣长得一点也不像概念中的水果样子。我没有见过拐枣长在树上的样子,我想像它本来是拐枣树开的一束束花,花谢之后结的籽黑油油亮晶晶的不能吃,我们用针线将拐枣籽穿起来当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拐枣花与花之间本来是木梗的部分,却长得非常肥厚,弯曲着拐来拐去,含有水果一般的果肉、果胶、果糖和水分,当水果吃的正是花之间梗的这部分。熟透了的拐枣吃起来像大枣一样很甜,是不是因此而得名“拐枣”?其实百度百科上的解释拐枣有十几个学名、别名、异名,只有拐枣能最形象地表述它最真实的样子。
儿时我们并不知道拐枣还可以酿酒制醋,我们只知道农民将拐枣绑成一把把是拿来当水果卖给我们这些总是欠吃的孩子们的。小把一分钱一把,大把的二、三分钱一把。买来先把拐枣枝上的籽都摘下来留着穿串玩,然后洗也不洗就大口地开吃。拐枣那甜中带涩的滋味,正是儿时生活的味道。
沙果是一种比苹果小,比海棠大,同样是白里透红的一种水果,味道酸酸甜甜,很像苹果。对沙果的印象好像只是小时候在安康吃过,工作之后在外地似乎也见过,不知是不是也叫沙果,只是因为比沙果好吃的水果太多太多,再也没有主动买来吃过。这是不是对沙果的见异思迁而忘了儿时的味道?
李明特意提起的“垢甲糖”倒是记忆深刻,其实我在回忆儿时小学门口卖零食的小贩时提起过,只是忘了它其实叫“垢甲糖”。如果我再详细解释一下“垢甲”的准确含义,无论这种糖对我们的儿时有多大的诱惑,恐怕也没人再愿意品尝。
垢甲其实就是洗澡时从身上搓下来的脏东西,也叫搓泥,北京话颠过来叫“泥皴儿”。明明是可以吃的糖,跟身上的搓泥毫无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偏要叫“垢甲糖”这么一个恶心的名字?
垢甲糖都是在小作坊人工熬制的,最后一道制作工艺是将糖泥趁热在案板上搓成长条,然后切成滚刀块成四个角的棱形,撒上糖粉免得粘连一起,成形后呈米黄色,也没有糖纸包装,放在案子上用块白布一盖拿来就卖,小贩按糖块大小卖1到2分钱一块,味道有点像现在的酥糖。现在给孩子们讲起儿时这点甜蜜的回忆,却都叫“垢甲”二字给毁了。
在那个食品短缺的年代,儿时往事最多的还都是吃的记忆。儿时的饥饿跟家景无关,有钱也买不到足够的食品,似乎我们总是在四处找吃的。春天槐树花开、榆树钱现的时候,我们用一根竹竿,顶端破开夹根短棍让开口张着,举起来夹住槐花枝、榆树钱枝,用力一扭就夹下一串来,用手撸着就往嘴里塞。桑树结桑葚的时候,直接上树摘紫红的桑葚吃,吃得满嘴满手都是紫色。现在市场上桑葚都成了有营养的水果,而我却从来不买,就是因为小时候吃伤了。大院里葡萄架上的葡萄,从来没等到熟,就让一帮孩子早摘了吃了。树上没有吃的了,就到郊外的地里去找吃的,黄瓜、西红柿本来就可以生吃,就连豇豆、茄子也摘了生吃。还有就是到农民地里拔萝卜吃,洗也没处洗,擦擦外面的泥土,用牙齿嗑掉皮,就那么生吃。吃的时候还挺生脆,不一会儿挺烧心的。甚至连包谷秸杆、高粱秸杆也吃过,收了包谷高粱秸杆还没干的时候,靠根部有那么一点甜味,我们就当甘蔗啃了吃。
有个现代段子,说是妈妈不让孩子多吃巧克力,吃了就不好好吃饭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为了哄孩子多吃点,又跟孩子忆苦说:“你们现在能吃饱饭多幸福呀,我们小时候想吃饭都没有吃。”孩子不解地问妈妈说:“那你为什么不多吃点巧克力?”
这才叫“饱汉不知饿汉饥”,而孩子们又“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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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