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小河大爱

 

  漫漫岁月里,在我的故乡流淌着一条美丽的小河。

  老家坐落在云南省腾冲市固东镇甸苴村的火山台地上;属于盆地丘陵地带,火山地热并存的喀斯特地貌。

 


 


 

  那片红土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产,只是从西南巍峨的大西山腹中流出了一条“S”形的小河,安静地在火山台地、草甸坝子之间优美地流淌,悠闲地漫步......四季如春的阳光洒满清冽的河水,把它装饰成了一条波光粼粼仿佛流金淌银的河,故乡的人却叫她“大”河。
 


 

  可是,她并没有长江黄河那样的磅礴,没有名山大川那样的名气,没有青海湖那样的凄美,也没有九寨沟那样的迷离;她就像一位小家碧玉,婉约而秀美,流淌在火山地质公园与村寨的交界处,眼波流转,抿嘴轻笑;但她又不同于小家碧玉,总是养在深闺,少有人知,红颜蹉跎,心生失落,随着年岁渐长,风华渐失。

  故乡这条小小的“大”河,总是一如既往的静谧与幽深,无论你知不知道她,她都在那里,不言不语;无论你走不走近她,她也在那里,不奉不媚;无论你看不看她,她还是在那里,不嗔不怪;虽身在深山,但她的美貌与芳名却穿越千山万水,穿越村村寨寨,抵达越来越多人们的心中。随着岁月越来越深,她的风华非但不减,反而与日俱增,越来越美得出人意料。
 


 

  一条河,要走多远,才能抵达一个遥远的村庄呢?会像一个人的一生那样长吗?或者像一株树,历经成百上千年,依然向着它未能抵达的天空茂密地生长。再或是从大地的深处,从某个神秘的山谷里,流溢而出,又穿越无数个村庄,途经无数的森林,才成了某一个村庄里的某一条河。也或许,一条河与一个村庄,是上天注定的爱人,它们未曾相见,却早已相恋,于是便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去完成一场浪漫的相遇——来自大山深处的河,恋上了她所流经的村庄。

  早先没有人知道大河来自何处,又流向哪里。村里最年长的人,也只能模糊地说出大河来自大山里头,所流经的村庄,除了我们小山脚,还有邻近的张家寨、麻栗园、李家坝头、二百亩、董家寨,还有上游的碗窑、上顺江、下顺江、小河边。这些村庄的名字,如此地平淡无奇,但都与小河有关;如果你到腾冲国家火山地质公园,可以坐上热气球,向北俯瞰这片被河流穿行而过的丘陵台地,一定会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地村庄,有着几乎千篇一律的容貌,它们被一条河蜿蜒安静地包裹着、怀抱着,犹如一只只蹲踞在地上悠闲吃草的黄牛,那一栋栋紧靠在一起的房子里,正有炊烟袅袅地升起......这些有着浓郁烟火气息的炊烟,让面目模糊的村庄变得灵动起来,不仅有了生机,还有了温度和那一抹让人眷恋的柔情。而那条从大山深处有时浩荡,有时潺潺而至的河流,或许在每一个村庄,都有一个不同的名字,人们将它流经的那一段,当成自己村庄的一个部分;至于这一条河流在另外的一些村庄,或者旷野和荒原上,有怎样的故事,又历经怎样的曲折,都无关紧要。

  我们上学、赶街经常路过的和平社区,就有这条小河流经的一个宜居宜游的村落——小河边。
 


 

  村子三面被森林环绕,森林以松树居多,也有楠木,山茶,香果树,红花油茶和野桂花任意散落在林间,还有众多不知名的野花,在每个季节里俯仰摇曳,氤氲芬芳。
 


 

  村民居家建筑大多是青砖瓦房,家家设有家堂,户户院中有盆景和花木,与周围的自然环境非常协调。村子里家家户户干净整洁,巷头巷尾满眼翠绿,宅里宅外空气清新。基于良好的自然风光和民俗民风,家居环境整治的长效常态机制,让这个典型的边陲古村落在美丽乡村建设过程中脱颖而出,这里的美渐渐展现在世人面前。
 


 

  村前的月台上,有健身场地。平时最热闹的是乒乓球桌,大人孩子都爱在此锻炼,父子对阵经常有孩子对老爸说“给你发球外加让你一刀”,父亲往往不敌败下阵来,饶有兴味地在旁边看自家的娃身手敏捷杀通一轮,持球拍睥睨全场,暗自欣慰。夕阳在山,各种器材都不闲着,拉筋者、活膝者、松腰者、强肘者、擦背者各取所需,伸缩吐纳收放之间佐之以乡间八卦明星逸闻,不亦乐乎。晚上就着月台下的路灯,跳起了广场舞,大多是白天做各种活计的,开出租车的、做厨的、到城里打工的,甚至有领着孙男孙女来一起跳的。播放歌曲《又见山里红》《走进新时代》等还有一些本地的山歌民谣,耳目身心都得到放松。
 


 


 

  临河的杨柳下有几张石桌,每张石桌上都镌刻棋盘。每逢周日,这里最热闹!下棋的在楚河汉界边运筹帷幄,调兵遣将,旁观者有韬略藏胸静立不语者,也有跃跃欲试者。一轮棋终了,双方旁观者却还因旁观棋路不得见用,感觉怀才不遇,而乱纷纷曰:该如此如此,必然如此云云!怎奈棋盘上胜负已分,棋桌上换人,

  又一轮逐鹿厮杀……
 


 


 

  月台上的主体建筑是村子的会议室,这个开放的会议室就是村子的图书室。走进会议室,正面挂着村子党支部的很多奖状,东面书架上陈列着很多图书,这些书籍内容以传统文化居多,也不乏党政宣传、教育科研、养生保健和一些现实生活期刊。村图书室全天开放,村民可以随时到里面阅读。在小河边,有很多村民阅读面很广,尤其是一些野史小说类,甚至讲得清来龙去脉,一些细节的记忆复述令人吃惊。这个小小的会议室,引领着村民通过阅读启迪智慧,滋养灵魂。良好的文化氛围让小河边子弟读书明理,人才辈出,目前这个三百多人的村子有近30名大学生服务于国家教育卫生、政府公务和地质部门,有30多名在读大学生;

  村中风清气正,民风古朴,民心向学上进之风浓郁。
 


 

  小河在村子之前之后,都更重于水利,河岸经过修砌和镶嵌,每隔一段就有堤坝把水引到田里,发挥灌溉功能,让河两边铺开的稻田绿意盎然、蛙鸣鹭飞。
 


 


 

  流经小河边村落的河段还具有古典之美。河岸边竹林婆娑,竹林里也有年代久远的阔叶栎树和柞木,藤葛攀缠,蒙络摇缀,参差披拂,临河照影,婀娜多姿,青砖瓦房掩映在郁郁葱葱的竹影背后;河边的洗衣亭里妇女浣衣洗菜,河中鸭鹅嬉戏清波。村前的石桥两边用火山石堆砌两座假山,假山上栽种的花绿肥红瘦,火山榕虬枝迎客;站在桥上,清风桥下水,杨柳亭上晖,河边老

  碾坊,引发思古情......
 


 

  小河中段有清凉幽深之美。河流翻过堤坝,隐入濯清亭后古树竹林的荫盖,此处古柞参天,楠木冠盖,河岸只见筋脉纵横的树根起伏穿插,有粗藤缠树而上,悬挂河面,河中水汽蒸腾,夏

  日晴天常有彩虹,不知何年月得名龙抱树。
 


 


 

  坐在濯清亭中,河水激荡之声轰然在耳,而眼前都是翠绿。沿着水泥路顺流而下,一棵香果树斜卧在河面上,树身树瘤凸显、深槽凹陷,苔藓给它的躯干穿上时装,寄生草款款摇曳在枝条间,有的树枝枝头吐翠、生机盎然,有的树枝被时间和阳光风干。生命的新陈代谢昭示着久远的沧桑,在香果树面前伫立良久,若有所思......
 


 


 

  中国几千年的农耕历史,形成了农村相对稳定的文化积淀和人文环境。小河边美好的风物环境,是历代村民勤劳奋斗的积淀,这种积淀成为一种良好的家风流传下来,潜移默化的教育和影响着每一位村民。
 


 


 

  在河边月台的会议室西壁外,画着题名为“张良拜师”的水

  墨画,画旁配文。
 


 

  文字讲述了张良为圯上陌生老人到桥下拾履并穿上,后再与老人期会,老人传授他兵法的故事。文字和画面立意都取自《史记·留侯世家》中的“圯上老人”片段。画中张良跪在黄石公的面前,正从黄石公手中接过《太公兵法》。这个片段叙述青年张良一段极其重要的人生际遇,这幅画是教育后人有德方可有才,信守诺言,德行优秀,才可能有好的机遇,获得高人的点拨和传授。据载,张姓族人郡望为商音清河郡者,系张良后裔张辉在清河郡一族的发脉,这也正是小河边总大门上悬挂“清河世第”和“百忍家声”匾的故事缘由,这两块匾额高悬村中总大门,和《张

  良拜师》图一起,熏陶着村民,让小河边村民和睦相处,共同发展;让子弟勿忘本源,沿袭家风。
 


 


 

  壁画和匾额彰显着家风,对联也是小河边家风的重要载体。河边的洗衣亭取名“母爱亭”,悬挂一副对联“浣沐淘洗,慈母育儿真承苦;缝补织衲,游子离乡不觉寒”。训诫后人无论走多远都要记得儿时的温暖,牢记父母养育之恩。水坝下“濯清亭”的亭额边悬挂对联“素湍绿潭,活水向洋观世界;苍松翠竹,曲径通幽觅桃源。”教育村人要珍惜这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生活环境,积极奋发,像村中的小河一样奔腾不息,正道勇行,做永远流动

  的活水,达到“向洋观世界”的崇高人生境界。

 


 


 

  小河边村民大多凭着木艺、石艺、建筑、雕刻、驾驶、修理多种技能开创自己的幸福生活,也有的做生意、开铺子、建加工厂等。村中有一支享誉周边乡镇的木房建造队伍,掌墨师傅从开始的张凤斗,到后来的张占兴,到现在的张岐孝,这支队伍经历几十年的发展,从纯手工到逐渐运用机械,从爷字辈到孙子辈,他们建盖的木房注重对不同木材采取松紧适当的榫卯,房子盖成

  后稳固而端正,木匠们终年四季很少有闲暇。
 


 


 

  行业以养家,而家风以兴家。坚守心灵净土,坚持做人底线,坚持正确的三观,才是好家风,才是一个家庭乃至家族挣脱命运枷锁,突破阶层固化的土壤。也许不能到达“追求诗和远方”的境界,但是做一个乡间传统的职业人,生活在社区的世俗烟火中,服务在社区的平常生活中,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平常百姓,秉持讲究孝道、勤俭敬业、乐观上进的家风,这样的家庭结构使小河边

  村子俗美风清。

 


 


 

  村前的河水来自群山深处,不算雄奇,也没有江入大荒流的气势,流程短,波澜小。它在流经村庄的旅程里尽显出如江南水

  乡的古典清幽及纵横大地的质朴野性之美。
 


 


 

  小河边,得小河之哺养,村因河而在,河以村而名,她是不是注定要因为小河边这个村子而闻名?盛世家园乡村美,清河世

  第活水清。我愿清流永远汩汩,我愿小河永远潺潺......

  走完林木蒙盖的中段,眼前豁然开朗,到了小河坝,又叫洼子坎,一片开阔湿地展现眼前,蒹葭苍苍,云水茫茫,雎鸠关关,白鹭往返。到了余家坑,小河在嶙峋怪石间冲突激荡,在这里恢复了他天然的质朴和野性,流连缠绵的柔情不见了,代之以劈山击岭的狂怒,穿过奇险幽深的陡江坎峡谷,一路往东便是坐落在火山台地上,东面与江东中国银杏村隔河相望,西、南两面高,东、北两面低的甸苴村。
 

  


 

  如果站在对面的江东山顶上看,甸苴像一只伸开的手掌。掌心处的位置,当地人叫海子,又被称作“一池砚瓦水”,是一个自然形成的火山湖,大多时候都种植着荷花;散开的五指象纵横的河流......
 


 

  周围的人家就此向四面散开,错落有致地静默在金色的田畴之间。

 


 

  深秋的甸苴,满眼金黄。田野里,金黄的稻子已经成熟,人们开始收割着一年的劳动成果。村寨里,道路旁,成行的、成片的银杏树一身“黄金铠甲”,卸下满枝头的果实后,傲立在瑟瑟的秋风中。即使是偶尔一棵独自站在村子里的高大银杏树,也要把身姿站得挺拔,然后把金黄的叶片撒在瓦楞间,落在院子里。至于那铺在道路上厚厚的金色的毯子,则是迎接客人最隆重的方式。

 



 

  甸苴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据记载,1277年,腾越县改腾冲府,设置顺江州,甸苴属顺江州辖地。明洪武十九年,沐英奏请屯田,甸苴屯始得名。由于甸苴采用军屯与民屯结合的方式,百亩等古村落开始出现雏形。清朝初期,腾冲改为腾越厅,下设七司十八练,甸苴属十八练中大西练的十三屯之一,时称甸苴屯。1930年,甸苴屯更名为新民乡。新中国成了后,甸苴先后称甸苴乡、甸苴大队、甸苴办事处、甸苴村民委员会。

 


 

  甸苴的文化源远流长。2005年6月,中国第一本村级志书《甸苴志》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甸苴志》记载,甸苴有佛教、伊斯兰教、道教和儒教。村内有佛道儒三教合一的观音寺,以及海子边的伊斯兰清真寺、道教龙王阁、佛教明心寺。

  甸苴民风淳朴,回汉和谐相处,延续着一份历史的手足之情。这里的群众历来尊师重教,耕读相宜,成为腾北文化的一面镜子。尽管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但大量的古迹被保护下来。2013年,被列入第二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

  甸苴的火山地貌特征,不但体现在平静秀丽的荷花池,还体现在险峻奇险的天生江峡谷,以及上下团山火山湖、三叠水瀑布上。

  明光河、西沙河分别从明光、滇滩向南奔流,到达石月亮两交口交汇之后形成固东大江,而固东大江在天生桥一带则被当地人称为天生江,这就是著名的“一泓流水”。
 


 

  固东大江两交口
 


 

  天生江上的天生桥,宛若天然而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石拱桥,被誉为“鳌柱虹梁”。腾冲沦陷初期,预2师在橄榄寨作战之后,奉命移师腾北,即在天生桥等地展开布防,1942年9月,预2师向北转进,在天生桥与日军激战三日,日军未能越雷池一步。可是,狡猾的日军却北上明光河,越而向东,并由向阳桥强渡,腾北形势骤然紧张。甸苴人民多次遭受日军屠戮,积极投入抗战。1943年,日军炸毁天生桥。1966年至1967年在政府支持下,由甸苴、爱国、江东三村群众投工投劳重修。乡人赋诗云:“天生江上天生桥,龙马跳上石黄牛。黄牛望见石月亮,两河交汇在交口。两河清水一江淌,悬崖绝壁云悠悠。犀牛登岩找草吃,来在魁阁不见走。”

  除了天生桥外,小河上还有好几座石拱桥,它们象个大马鞍;但它不在马背上,而是在小河之上,连着东西南北的公路,骑着流淌的波浪,影子在水中荡漾,怀里抱着个大月亮......那是我记忆的藏宝图中一个不灭的坐标,也是一种乡愁——在心底珍藏的景象,是我初识造化的样品,见证原来就如此的多姿多彩......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家在南方,走过很多桥,也看过很多桥。它们风格迥异、姿态万千,尤其是每一座小桥,都有着隽永的文化意蕴。如因王羲之而出名的题扇桥,因朱买臣而出名的覆盆桥,因陆游和唐婉而得名的绍兴春波桥,因抗战而闻名的怒江桥、功果桥,还有历史上著名的“金腾冲、银思矛,琥珀牌坊玉石桥”及丽江黑龙潭石拱桥......每次想起这些桥,心中总是膜拜的,也恰恰在这时,总能忆起家乡的石拱桥,于神游冥想之中寻觅故乡石拱桥那依稀的倩影。

  和那些江南名桥相比,故乡的石拱桥当然说不上雄浑壮观,也谈不上典雅秀丽。它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小小石拱桥,和大多数的石拱桥没什么区别,就像是一丛素雅的野菊花随意绽放在乡间的小河边。但它那若有若无却又挥之不去的淡淡幽香,却甜甜地、久久地装饰了我年少时的生活。

  小时放学后,我们村与张家、李家坝头和麻栗园村子的同学们常常来到桥下的小河中戏水游泳打水仗,累了就躺坐在河堤边上绿茵茵的草地上,远望大西山,夕阳柔和的光穿过淡淡的晚霞洒满凹凸不平的小石桥,闲适、慵懒地守候着这块红土地。不远处,一群水牛在河滩岸边吃草、嬉戏、撒欢,偶尔可见湿润的毛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亮光;还有段家寨子旁那水磨碾房,它像个无字的碑,更像村里的历史文物,向人们倾诉着手推磨历史的结束,更向人们展示着走向开放,走向小康的历史巨变。有时和小伙伴们在石桥上追逐玩耍,忘记了回家,那一阵阵嬉笑宛如一缕温柔的晚风缓缓地从桥洞里穿过。如梦的笑声中,年华如云烟飘过,不觉似水流年......

  “春雨断桥人不渡,小舟撑出柳阴来。”这本是写西湖的断桥,是“西子”最动人的一帧小照。故乡的石桥,同样有这种美妙的情境。

  站在斑驳的苏家桥上,向远处望去,看到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村庄星罗棋布的散落在江东山、大西山之间的丘陵坝子之中;有时还可以隐隐地听到鸡鸣狗吠。近看,小河流水从石桥下缓缓流过,清澈见底;微风吹起,荡起一圈圈一闪闪的涟漪,温柔敦厚中带着恬静。偶有撒网、搬筝、垂钓的捕鱼高手惊喜连连,这时的河水会瞬时变得灵动起来。石桥与周围的青山绿水人家相得益彰,融合成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天然图画,美轮美奂,充满了诗情画意。小桥周围景色怡人,夏天的晚上也就成了人们休闲纳凉的好去处,人们在小石桥上述说着一天的见闻,述说着一天的艰辛与快乐,石桥仿佛是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渗入了人们的生命,成为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这样,岁月顺着流水从那饱受风雨洗礼但又仿佛亘古不变的石桥下悄然而过。

  1978年阳春,我当兵离开故乡的头天晚上来到了石桥上。月华如水,黛蓝色的天幕下,星月交相辉映。在银灰色的静静月光下,在沁凉的阵阵夜风里,在河水汩汩的流淌中,我分明感受到了心中的不舍,小桥空灵静谧,像是一首凝固的诗,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尔后,无论是大雪压枝,还是月光浮动,或是烟雨蒙蒙,我都不在。我无缘于亲见通过石桥相连故乡巨变之美,但它却早已经深深地融进了我的心里——尤然而生的乡愁......

  小小的大河迤逦东行,在甸苴坝头分水,形成河流纵横的甸苴河、阿昌坝大沟、徐家大沟、大中沟、小中沟、小董沟等内部沟渠如叶脉般密匝分布。

 



 

  在天生桥下游一公里左右形成三叠水,穿过一片松林,从天生江东岸的栈栏上向西俯瞰,只见三叠水缥缥缈缈,蔚为壮观,如烟似霞;多姿多彩的 "三叠瀑布",从近千米的落差砸入龙川江,向南而去,归入湄公河,流入印度洋。

  就是这样一条缠缠绵绵又恍若隔世的河,一条妙趣横生又险象环生的河,她不在遥远的天之涯海之角,她不在声名震耳的名山大川,她就栖身于腾冲火山地质公园之中。

  人人都渴望见到一个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为了寻找她有的人远远的逃离市井喧嚣,长久的躲避世事纷繁,遍访名胜美景,走尽天涯海角。心灵若无安放之地,何处觅得世外桃源?其实,当我们对那些人云亦云的热门景点一哄而上时,对那些舍近求远的异域风情趋之若鹜时,不知不觉就会忽略和错过名气不大或近在咫尺的风景。她没有夸张的的噱头、繁琐的包装,过于伟岸的身躯、令人闻之色变的遥远,却自有一种原生态的朴素与真实,一分天然去雕饰的美丽与亲切。走进她也不必大费周折、算计时日,你只须在你所安居乐业的栖息地短暂的出走,你只须在一直以来致力打造和维护的角色中稍稍疏离。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寻寻觅觅、百转千回后,走近大河,你会发现一个意想不到而又唾手可得的世外桃源。
 


 

  一条因爱而生的河,绝不仅仅局限于两情相悦的寓意。当她经历了战火纷飞的洗礼,流淌过红色炽热的红土地,她早已锤炼得包容开放、心怀大爱。
 


 

  明明是条小河,怎么又叫“大”河呢?我想是寓意——小河大爱!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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