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道兵文苑
托克逊风口
记得一九七六年九月初,我刚调到独立汽车二营仓库。营里运输股的段栋股长,就派我到西安汽车团仓库,接收铁道兵独立汽车团分家后分给新疆五连(大车连)的汽车配件。主要是黄河车还有不多的前苏联克拉斯和日本、法国拖车的配件。
十月初办完交接手续后准备返疆,正好与张凤岗(原团里作训股参谋)调二营一连任副连长。徐进(在部队时叫徐静)在西安养伤痊愈后,也要返疆回连队碰到了一起,一同回新疆。这样我不但有了伴,还可以蹭个卧铺(当时战士出差只能坐硬座),路上不会寂寞。
两三天的乘车时间,战友们有说有笑的,一晃就到了大河沿(吐鲁番车站)张参谋到一连任职,我和徐进当晚也就住在一连。等待第二天再去鱼儿沟(当时营部和三连都在鱼儿沟)。他回连队,我到营部送材料清单,也是同路。
晚饭时老乡(部队上最讲究老乡观念)相聚好不热闹。最后说到我俩明天去营部。大家都说:“明天托克逊风口报有大风,具体时间还不确定,再多待一天吧,等风口的风过去后再走”!我俩觉得多大的风汽车还走不了,哪能有这种事呀?就没听那个邪,执意地要走。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和战友道过别,坐上一连派的送我俩的解放车,决意要回鱼儿沟不可,战友们根本就劝不住了。
从一连出来,一路向南。到了托克逊山口,感觉风是不小,但没觉得有老乡说的那么恐怖。路边山下有一条小河,河水特别清澈,司机将停车到路边,说是下去打点水以备路上用。
当时新疆路况非常差,拐过去往西就是一码搓板路,一直到营部都没有水。那时新疆大多数的公路都是先用推土机在戈壁滩上,平扒平扒就算是一条路了。养路工维护也是用铁锹往路中央一扬,就形成一道愣子,车在这种路上行驶颠的很,尤其水箱,油箱很容易颠漏,抛锚,不得多备些水和修车补救物件,这样遇到一般小毛病都能及时处理,以确保运输任务能够圆满完成。
当车门一开,我仨人刚下车,就有一股风迎面吹来,身边的徐进一捂脑袋说“帽子”,一把没捂住,它就被风吹跑了,只见那顶帽子就像个轱轮,瞬间就消失在茫茫戈壁的深处,不见了踪影!这时,才感觉到新疆的风是真大呀!
上车后,又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就看到西北边黄沙遮天蔽日滚滚而来。没过多一会,就感到风力在逐渐加大,车子不得不停下来,(在风道外还进入风口)只见前面刚进去的车立刻没了踪影。车上的司机不得不弃车往外爬,还有的结伴趴在地上手拉手从黄沙里往外爬。哦,才知道是风头刚刚到。要是我们路上不停车打水耽搁一会功夫,我们的车就和他们车一样,大家也都一样成了土人了。只见他们人爬出来后,都站在路边不停地从嘴里往外吐沙土,扑搂头发和脸上沙土,往外掏灌进兜里的砂子,一个个都变成了土人,不,是纯正的沙雕似的人,爬出“托克逊风口”的沙雕人。
站在“托克逊风口”外面,我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托克逊(新疆有名的四大风口之一)风口的威力了!它可比想象的风口要大多了,它迅猛之狂暴,真是让人望而却步,寸步难行!
真庆幸,就差一步,我们车人都没有被卷进去。事后的惊险让我们暗自庆幸!因此,必须返回连队,不能再冒险前行。结果,又住了一宿,次日风减弱才回鱼儿沟去了!
这就是当年,“徐进刚进疆,就被大风刮跑了的传说”的由来。实际上是徐进的帽子被“托克逊风口”的大风刮跑了!

托克逊大风的“杰作”
作者简介:
丛铁军,铁道兵独立汽车团修理二连战士(材料员)。汽车团撤编后,调到新疆独立汽车二营仓库任班长,后调到汽训队退伍。
退伍后在辽宁省地质矿产局科研队、公安处、人事处、安卫处工作,2014年9月退休。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