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因痛风我卧床，每天看窗外的风景，这样的情景在1989年有一回。

       那年深秋，我躺在大山之中309医院的病床上，病号服是抗美援朝的旧棉祆，日日也是看窗外的山景，茂密的山林植被。

       我就想到这样一件事:

       每天清早，一对老夫妻在阳台上“散步”——很摄人心魄的场景。

       阳台是整层楼窗外的长长过道，几十米长；铁管护栏刷着绿油漆，大概齐我的腰高。

       天蒙蒙亮，老夫妻“散步”啦！

       老太太拿着条毛巾，毛巾压在栏杆上；老太太的手抓着毛巾，揩试铁管上的露水；当然，她也不时地上下调换毛巾，尽量让干燥处擦铁管上的露水。

       那位老大爷，也像我一样，上身穿黄棉袄，下身着竖条纹的病号服；他身体的一侧，挂着一只透明的尿袋，有时还看到尿积存。

       老大爷紧随老太太身后，手扶着铁管，移一步，尿袋晃一下；移一步，尿袋晃一下……就这样，来回顺着铁管“散步”两三趟。

       他们当时有八十岁以上了吧。我的确去这对老夫妻的病房探访过，只是没有一点对他们的记忆，唯有那“散步”的样子刻骨铭心呢。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