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偶尔想起写小叔

  郑建平等许多战友为我操心,她在广州教我发视频号。

  我在手机上写完了,又觉得发公众号也好。

  很感谢大家关注我。昨天有位华子微信好友将我的文章推送到今日头条。今天一早,山清水秀又浓墨重彩写了我一篇文章。都是鼓励我。

  我还在路上,没有做成事。

  人生苦短,来日不长,要做的事太多了。

  刚刚在老家拍的视频,我是第一次拍。
 



 

  坐在火塘前,听小婶讲小叔生前的点点滴滴。视频中的声音是小婶的。

  清明的时候,小叔握着我的手,说“凉啊”,将暖水袋递到我手上。他说:“现在日子好……舍不得。”他省略了“死”。

  小婶将一捆白色的电线捧给我看。我忘了拍照。

  小叔就葬在视频中那棵百岁老枫树下。

  故乡的风俗,人过世的第一个春节,初一零点始,就有亲友来祭坟,谓“拜新陵”。小叔买了电线,插头及灯头全部装好;电线的长度,正好是从小叔家里牵到坟前。

  小叔为了拜新陵的人,先备好了照明。

  小婶一味地说。我看着飘飘洒洒的雨雪,便拍视频:

  视线所及,都是几个月前,小叔活动的天地,竹林,房舍,菜蔬,铺砖的土地……




 

  小叔、小婶一生无儿女。

  他去世那天,先是靠墙坐窗下。

  他没有力气说话了。我的弟弟们围坐在他身旁,从他游移的目光中读到,他想坐到靠门的地方,能够看见门外。

  弟弟们将他与椅子一起搬到门口。他的眼睛又不定地搜,落在一张条案上。

  弟弟们将纸笔拿给他,托起他的手。小叔在纸上写:我要死了。

  ——需仔细辨认才依稀看清。

  我弟弟将字纸撕稀碎,摔地上,似乎就不“死”了。

  小叔头枕椅背,眼睛,望着望着望着望着望着望着望着望着啊……视频中的这片他培植的竹,不舍地睁着,停止了呼吸。

  我想回到故乡,一家家坐坐,记录这些平凡而庄严的人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