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春节前夕，中国援越抗美四支队支队长刘桐山、政委贺靖率领部队，驶出友谊关，向越南秘密开进，奔向大山深处。大山区居住着越南苗族，见一支队伍开进山来，起了骚动：“糟了，来了一支外国军队，还有各种大炮。”山民们把工程机械当成了大炮。“政府说要抗美救国，莫不是美国人真的打进山来了？”有点见识的年轻人说：“不像美国人，进山来的那些人是黑头发，黄皮肤，”“穿的是我国人民军的军服呢！”山寨一片恐慌，“外国军队又来了，快往深山里跑呀!”山民们纷纷收拾家什，躲进深山避战祸。年轻的苗族人拿起了腰刀和猎枪。

    随我军行动的越方联络员，找进山的向导，却不见有人。我军向部队发出命令：不进寨、不进屋，坚决执行《援越人员纪律》，一切行动不要打扰越南老百姓。

    临近过春节了，山寨亮起了几点灯光，升起了炊烟，有的苗民小心地回到他们的竹楼上，准备过年。一个苗族妇女到山下小溪背水，她的丈夫端着猎枪，在离小溪不远的树丛中监视着。

    中国兵看见苗族妇女，没有贸然搭理，那个苗族妇女忐忑不安地背水回到家，她的丈夫才放了心，暗想：这支军队不那么凶恶呀！

    除夕之夜，大队长、政委焦急地等待着勘察探路的小分队。警通分队侦察排十几个人，按地图标识去穿林探路，除夕深夜还未归来。小分队在茫茫林海里迷了路，找不到返回营地的路径和方向，只好鸣枪求助。几声枪响惊动山林，苗人以为山下的那支外国军队攻进山来了，头人一声号角，苗寨刀枪出动，将小分队团团围住。山下的民兵，以为美军空降入侵，组织搜山围歼。民兵们冲上前看，原来是进山修路的中国军队，懂中国话的民兵问：“你们是中国同志吗？”“是的，我们是修路部队的侦察兵，探路迷失了方向。”民兵向苗人头领解释说这是中国筑路兵。苗民百思不解：中国人在那么老远的北方，跑到我们这深山老林来修什么路？法国人、日本人当年也这么说过，只怕修路为的是来掠夺我们深山里的宝藏。

    通过民兵，部队终于联络上了苗人头领。越方联络员拿出文件，说明进山的这支中国军队是胡主席到中国向毛主席请来的，是来为越南人民修路造福的。支队长刘桐山把苗人头领请进帐蓬，泡上云南普耳茶。苗头人喝了一口，连声说：“一点不错，一点不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云南普洱茶。”

    军民鱼水情，在越南的国土上的中国军队更是注重这条宗旨。为了不占农田和民房，在线路经过农田耕地或苗寨竹楼的地段，尽量修改原设计，拐弯改线。对实在无法绕开的农田，就另外开垦荒地补种庄稼补偿。随队的越方联络员不止一次地说：“世界上只有中国毛主席的队伍才这样。”

    美机侦察发现一支队伍在夏眉山修了一条公路，穿着苗人服的越奸也出现在苗寨附近。美国人怕的就是越南北方也出现“胡志明小道”——中国至越南的运输线，美机对夏眉山新修公路进行疯狂轰炸。

    1966年7月的一天，美机轰炸，炸弹落在苗寨生产队的粮仓内，燃起大火。在附近修路的我军战士，冲进滚滚浓烟的粮仓，抢救出6000多斤稻谷。苗人生产队长说：“你们真是毛主席派来的英雄部队，过去只听说过，今天我亲眼见到了。你们从烈火中抢救出的粮食，是我们村寨要上缴的“救国粮”和种子粮，我们的子孙端起饭碗就会想到中国军队。”

    为人民服务是我军的光荣传统，部队在作战、施工间歇帮助越南群众插秧、修水利、盖草房、办夜校、送书籍、教唱歌、放电影、理发等。敌机来了让防空洞，洪水之中救人的动人事迹比比皆是：1966年11月1日敌机轰炸，一支队战士李水光为保护越南人民而牺牲；1967年6月15日，一支队战士王全江在护送越南重病妇女就医途中牺牲；1967年6月16日，越南老人焦文碑落入激流滚滚的红河里，路过的六十二支队战士朱奎元跳入河中，奋力将老人救起，而精疲力尽的朱奎元被急湍的河水吞噬了；1968年6月15日，一六八支队战士章功祥为抢救落水的越南儿童而牺牲；1968年8月15日，三支队战士李德永在洪流中抢救越南人民生命财产而牺牲……

    越南人民对这支开进深山的中国军队，由害怕到敬仰，由疏远到亲近。在我军完成援越抗美任务回国的时候，老百姓夹道送行，高呼：“毛主的（席）莫南（万岁）！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