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道兵文苑
谁在倾听?深秋的乐章!

挥手之间,又是深秋。手扶斑驳的岁月,漫步时光回廊,倾听心音袅袅,一纸深墨,绘不尽万千风景,断章残句,镂刻碎碎牵念。
用一季的守候,写满殷殷的期望,期望在一个轮回里,又是一树繁华的芬芳。那一场匆匆的花事,仍留残香,秋韵的余味,犹在耳边回响,来不及回望,一抹心事,还来不及典藏。
在人生自然四季的节奏里,我爱春天,但太“年轻”;我爱夏天,但是太气傲;我也爱冬天的银装素裹,但太寒冷;所以,我最爱深秋演奏的华彩乐章......
秋,是一个大词。因为丰富多彩和层次分明,尽显陡峭之美;美得那么厚实、肯定、踏实。秋是人生的中年,收敛了锋芒,采摘光阴之果,手里沉甸甸——有分量的人生:删繁就简、去伪存真;把每一寸光阴过成自己最好的时光。在明澈的美里,有动人心弦的声音,有层林尽染的飒爽,有耐人寻味的彩云,更有那闲云野鹤的洒脱......
人生的滋味,只有经历了冬的凛冽、春的烂漫、夏的狂热,才有秋的充实。唯独喜爱枫香凌乱的季节,没有刻意地追求,也没有特意的停留,以一种优雅的舞姿勾勒出生命的轮廓。留一地的残迹,是没有奢求的坚守…… 叶落,归尘,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
布达拉宫里有一段经典的诵文:羊儿过来了,牛儿过来了,静静地倾听这熟悉的声音;白山过来了,黑水过来了,深深地冥思这修来的缘分。侧耳细听,神州大地,每一条河流,每一道沟壑,都记录着秋天的声音,这是日月的叠错,这是季节的轮回。
当我们沉醉在绿的纯情美好,红的热烈奔放中还没回过神来,秋之马就执著的狂奔而来,蹄声嗒嗒,踏碎霜叶;趁着冰雪尚远,收藏果实的鲜亮和几滴鸟鸣的清韵,拒绝暗淡无光。
以自信的姿态,如菊花一样,不计成本的燃烧。散落一瓣瓣真纯,哪怕缩水,也要保持高贵,点亮人间的虚无,愿人们都扎实地奉献。
培养热情一缕缕,撕去寂寞一章章。野菊是浪漫主义诗人,点燃天真无邪;高粱是现实主义作家,描绘庄严正义;白杨身材依旧挺拔,青草眼神依旧执著,无语绽放的是那几朵安静燃烧的小花。
秋月过滤出的清静,成为心灵深处舒缓的歌,一经唱响,所有曾经的坎坷与失落都化作缕缕清风,从心底掠过;有些大小故事急忙走下台阶,成为光阴里零零落落又有点忧伤的音符。
深秋的风把野草拉扯成一面细瘦的旗,秋虫的鸣混合成一曲美妙的天籁,把空落的心填得厚实饱满;散发着清香的山谷,不想含蓄,裸露着迷人的性感和色彩。
秋色入心,点白满天云絮,照亮林莽阔野。风越吹越古典,几枚柿子沉迷其中,不愿醒来。蜻蜓跟随着一只水鸟踱入梦境,那是前世的蒹葭,飞舞着诗经的脉息。
从前风沙漫漫,我没有怀疑过真情;往后雨雪阴霾,我自会点亮心灯。秋风将咸涩的泪痕切碎,秋梦浸满果实的芬芳。
手中攥不住金币就攥满鸟鸣和果香,老乡的安慰,往往被月光照得发烫。镰刀是另一种月亮,割伤过母子的期盼;希望是另一种阳光,照亮游子的乡愁。珍藏一些阳光,珍藏一些欢笑,等风的体温越来越低时,暖暖身子,删除绝望。
春天的鸟鸣遍山,夏天的荷花满塘,一页页翻过,尽是清香;秋天的果实就在跟前,如同乡下饱满的月亮。无论在城市、乡下,我都不愿自己忧伤,只愿一直走在创新的路上......
风高了,云白了;天,碧蓝碧蓝的。小草换了件金黄色的衣裳,顶着凉凉的晨露,珍珠似的闪光。柳枝把绿鞭拧成黄鞭,甩出一篇甜蜜的乐谱。蜜蜂在菊花丛中忙呀忙呀,要给秋姑娘酿造最甜蜜的乳浆。小燕子再也耐不住凉,飞往南方;大喜鹊却不走,在田间路旁优雅地散着步,留恋着芳香的爱巢;蚂蚁,天天也在为生活而奔忙......
一夜秋雨,掐灭了人们燥热的心,浇凉了冒热气的山岗,浇凉了快要燃烧的田野,浇凉了孩子滚烫的没有边际的梦魇。
浓浓的秋意藏在棉垛里,藏在饱满的花生和玉米棒里,散发出芳香的泥土再也包不住硕大的红薯,“嘣”撑开了土地爷的肚皮;苹果藏不住喜悦,“嘻嘻”红着脸儿笑了。实在又憨厚的乡下人盛不下它,“哗啦”金色银色流泻一地一场,脱粒机欢快地叫着,“丰收哟丰收哟”人们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在家总找不到人,把果实收进粮仓。
小乡村多么像一个聚宝盆,盛不下的秋意一个劲儿地往外流淌......秋雨缠绵悱恻,像有说不完的情话;秋姑娘火辣辣的爱走进人们的生活,没有一丝羞怯和扭捏作态。
秋姑娘该像什么样子?性感的美女,成熟的少妇,还是有扎实功力的画家?她一定有一支彩笔,描绘大地上——受凉的太阳,熟透的月亮,金黄的鸭梨,红彤彤的大枣,琥珀玛瑙似的葡萄;她还挎着一个大竹篮,装满了绿水青山......
庄稼人眼里的秋像喝醉了的酒:“高粱喝得满面红光,谷子喝得摇头晃脑,花生喝得蒙头酣睡,大豆喝得把金曲弹唱”。望着满坡的好庄稼,陶醉了的人们一环紧扣一环的喊响了“白露之朝,打谷腰”,“寒露捋山楂,霜降刨地瓜”,“立冬萝卜小雪菜”的“劳动号子”,因为他们熟谙“小雪不收菜,必定受冻害”这古训的深义。
枫叶是秋天独特的景致,赋予秋新的内涵。在我心里,人生的秋一如这枫叶,在经历了种种苦恼、挣扎、失望、焦虑、怨忿和哀伤的同时,也感受了欢乐、得意、胜利、收获和颂赞,从而绽放生命的美丽。谁能不说这是一种成熟热烈之美?枫叶告诉我们:生命的过程注定是由激越到安详,由绚烂到平淡,一切彩色、喧哗终会消隐;那是由极深的认知与感悟所形成的一种透彻与洒脱。
温暖的秋光洒在我的脸上,抹去了心头“一叶落而天下秋”的伤感。在蓝天白云间,火红的枫叶点然了我生命的激情,我不但以爱和美丽的心境来记住生命的欢乐,也同样以眷恋和理性的姿态去怀念过去的岁月里,生命中出现的那几幅刻骨的悲酸与伤痛的画面,以求得超逸的豁达、不变的活力和永恒的激情澎湃!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这是规律,我们无须伤春悲秋;你去我来,人歌人哭,这也是规律,我们不必悲欢失度。置身一处风景,好好的欣赏;经历一段时光,细细地感悟,生活因此而偏爱你。
虽然在季节的深处,在岁月蹉跎的光影里我们遗失了许多东西,但向往属于自己的风景,品味内心世界的生活,这种情愫,永远不会淡漠。每一片落叶,有它自己的萧瑟之美;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独特芬芳;时光静好,你在,我在,岁月在,便是安暖!
秋是成熟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是充实的季节,却也是澹泊的季节。它饱经了春之蓬勃与夏之繁盛,不再以受赞美、被宠爱为荣。那就将“春华秋实”精心打包吧;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倾听:闲闲的、远远的、可望而不可及的秋之乐章!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