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行走祖国大江南北,足迹遍布所有省市,有太多的地方,都是几面之交,到过看过,也就知足了。可唯有一块辽阔的土地,一方奇幻的秘境,让我念兹在兹,流连忘返,九进九出,痴情依旧。
它的每个季节,都是人间最绮丽的颜色,春花、夏草、秋黄、冬雪,将四时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它的每个角落,都能够让你有穿越千年的感觉,大漠、蓝天、草原、沟壑:在妩媚青山之间,融入厚重的底蕴与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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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状云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那是我国古代丝绸之路经过的地方,巍峨的山岳和亘古的荒漠,蕴千年风貌,藏万纬经纶,吸引了多少骚人墨客吟诗作画,留下脍炙人口的佳句;又有多少人为这神秘而古老的西域情牵魂系,客居异乡。
1987年7月31日第一次进疆,北京往返乌鲁木齐机票全价才600元。大快朵颐了烤全羊后,趁天色敞亮,我登上公共汽车,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两位维吾尔族姑娘,高高的身材,纤细的腰身,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黑的黑玛丽,白的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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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双飞
8月1日,王恩茂书记在台湾青年夏令营开幕式上致欢迎词,晚上由新疆歌舞团演员教民族舞。漂亮的女一号竟然走过来,与我分享一张座椅。如此密接异族异性,在一众男生艳羡的眼神儿中,已然到了天堂……
你见过唐僧取经路过的火焰山吗?你下过堪与长城工程媲美的坎儿井吗?你走过“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千年土城吗?你经历过捧着瓜果大快朵颐,醉卧葡萄树下的神仙生活吗?如果没有,请到吐鲁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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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处挥手的就是我
唐人岑参曰:“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进入吐鲁番盆地,一眼看到绵延百余里的火焰山。那赭色砂岩,层峦起伏,沟壑纵横,在蓝天烈日的映照下,红光灼灼,热浪排空,刚望上一眼,颈背就已在淌小溪了。
在伯孜克里克千佛洞外,一迈脚好像踏进了烤箱,天是热的,地是烫的,风是燥的!营员们纷纷冲上山来,炙热的沙土烫得女孩子们惊出一串串兴奋的尖叫,男子汉们跑在前面,一个个身影在“火焰”深处燃烧、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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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扶壁的是笔者
酷热干旱的吐鲁番,水在哪里?君不见,涡渠水地下来!这就是著名的坎儿井。内地人大都不知道坎儿井为何物,当地人热情地解释,坎儿井实际就是地下暗渠,是我们祖先创造的一种适合戈壁沙漠地区灌溉的特殊方法。
吐鲁番常年高温干旱少雨,地下暗渠能有效避免日照、干旱等因素影响,尽可能减少水量蒸发流失,起到灌溉农田、滋养绿洲的作用。这样的气候环境和地理环境孕育出这一适应极度干旱地区的特殊灌溉系统——坎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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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儿井虽然叫做井,实际上却是一条水渠。它是巧妙地利用地形坡度,将来自天山博格达峰、喀拉乌成两座雪山的冰雪融水点点滴滴聚集起来,不耗费任何动力和资源,将涓涓泉水流向村庄和农田。
据统计,吐鲁番有坎儿井一千一百多条,总长达三千多公里,人们称其为“地下万里长城”。井里的水是天山上的冰雪融化后汇集而成,一路上经地表过滤,洁净甘洌,醇美无比,还真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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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手吃葡萄的是本人
循着坎儿井水来到牙尔乡的农民艾尔西丁家,热情的主人用刚摘下的葡萄款待大家。他种葡萄是副业,主业是种植长绒棉,上好的纺织原料。吐鲁番地区气候干热,日照时间长,十分利于棉花生产,是全国的重要植棉区之一。
干热的气候对瓜果更是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这里的西瓜、葡萄、哈密瓜,含糖量都相当高。一位营员摸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直个劲儿说:“不吃了,再也吃不进了”,一边又去取葡萄、瓜果往嘴里送。为什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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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昌和交河古城遗址,我们仿佛回到了两千年前:街道商贾林立,市井人声鼎沸,城楼上旌旗猎猎,小路上驼铃声声。据说唐僧当年取经路过时,高昌王爱慕玄奘的才学,有意留他执掌国事,唐僧坚辞不受,曾绝食明志。
交河城得名于城下的崖乃子沟,河水在此相交。古城地势险峻,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站在颓塌的城门旁,仿佛看见草木葱茏,流水潺潺,炊烟谈起,鸡鸣狗吠的升平景象,遥想当年祖先在这里舍生戍边、壮志报国的悲壮图景,怎不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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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水真的好凉
有个谜语“黑莽林”,打我国一城市。黑可以称乌,莽能够言鲁,林自然就是树木齐生了,谜底就是“乌鲁木齐”。乌鲁木齐蒙语为“优美的牧场”,曾经是水丰草茂的大草原,清乾隆年间修筑屯兵的营堡,从此有了住户。
此行正赶上伊斯兰教的古尔邦节,新疆著名舞蹈家热依汗和她的丈夫艾塔木忙了一个通宵,准备了丰盛的果肉糕点。我们刚看过热依汗大姐主演的电影《不当演员的姑娘》,大家与女主角围坐在一起,愉快地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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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热依汗的女儿骑马归来
热依汗是舞蹈演员,曾出访过不少国家,你觉得哪个国家好?她笑着回答,转来转去,还是自己的祖国好。夏令营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两位国外营员想买国旗留念,可巧商店里只有一面,他们决定用猜拳方式解决。
结果,男孩儿赢了,得意地买走了国旗。为了满足女孩儿的愿望,我们帮她在另一家商店也找到了,她捧着鲜艳的五星红旗,高兴地连声说谢谢。她悄悄地告诉我:回去后要把国旗挂在大学的宿舍里,天天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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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西瓜顺便挑
我们祖国疆域千万里,那灿如星斗的城市,被冠以诸多美称:花城、山城、古城、春城、钢城、泉城……可你知道还有一个诗城吗?那就是戈壁明珠石河子。曾几何时,这里是蚊虫成群的沼泽地,林则徐发配伊犁途经此处时,还只是个小驿站。
当年王震将军率领部队,一手军镐,一手砍土曼,在茫茫戈壁开出了万顷绿洲。如今的石河子,早已是“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林荫处处阵阵花香,莺啼鸟唱,一派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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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营在石河子西公园安排了一场有奖猜谜,树荫下长长的彩带上挂满了谜语。我一路过关斩将,除送出了7份外,还赢得16件奖品。主办方幽幽地说,今天的奖品,几乎被我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台播部的黄绍辉垄断了。
最尽兴的要数营火晚会,天空降下夜幕,石河子宾馆灯火通明,彩灯在夜空中闪烁。别看这些营员们跳迪斯科技艺娴熟,可对民族舞蹈却不入门,在欢快的乐曲声中,大家跟着演员们笨拙地扭动着,引爆场外阵阵善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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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们出色的歌喉和漂亮的舞姿,使得活泼好动的台湾朋友一个个按捺不住,纷纷登台献艺、尬舞。最后,演员和观众干脆手拉着手,围着营火跳起了集体舞,唱啊,笑啊,跳啊,闹啊,欢如潮,乐如海……
车出乌鲁木齐东行两百多里,便到了琼瑶仙境——天池。正是避暑好时节,领队出发前特地关照,山上凉快要带衣服。可不,路上行车都开着空调,下了车顿时觉得身上凉爽起来,走到树荫下,还真有丝丝凉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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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附近的河道旁,顺着湍急的流水漫步。突然冒出念头,水里会不会有奇石呢?果然!不远处有个十公分长、一公分宽的青色石柱,顶端像个猴头。我担心是主观意念,捞出来给大家分辨,像什么?“猴子”!“老头”!
迷人的天池像面蓝色的镜子镶嵌在群山中,又像一位恬静的姑娘,娇羞地迎接着客人。大家欢呼着冲向池边,笑语随波荡去。有的用石片打起了水漂,有的把脚伸进湖水,“能游泳吗?”话音没落,就冷得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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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上船沿湖边慢行,清爽的山风,微笑着向每一位乘客问好,缓进的船头,轻轻地挡住涌来致意的池水。青山松塔,俯身摇曳,深情注目;皑皑冰峰,张开宽阔的臂膀轻拢湖水,唯恐惊着来自远方的亲人。
天光云影,碎玉翻银,青山似画,绿草如茵,我想起古人咏天池的诗句:“三峰并起插云端,四壁横陈绕涧盘。雪岭界无人不到,冰峰耀日俗难观。”此刻,大家都沉醉在这旖旎的风光里,神游在人我两忘的美景中……
恍惚中又看见桌上的葡萄、哈密瓜,欢宴中诱人垂涎的烤全羊;伴着咚咚作响的高昌战鼓,再捧一掬坎儿井的甜水品尝;刚在火焰山上挥汗,又来葡萄架下乘凉;欢悦的晚会啊通宵不散,送走一个个昨日,迎接新的曙光……
编辑:岁月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