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洞河石门沟


 

　　本来和战友韩成新相约，是去西安牡丹园赏花，一路上聊着聊着，脑海深处却冒出个去紫阳，对，去紫阳，回咱们的洞河石门沟(白果坪)。两点多就有趟去安康的火车，马上去火车站。一点没有准备的我们俩，说走就走，立马赶往西安车站。

　　到了车站一点刚过，还有不少富裕时间，人老了，不会网上购票，只好排队买票。到附近餐馆弄点吃的，又碰见个要去高滩的战友，一块聊天等车，他说还有几个要去流水的，也是同一趟车，不一会，我们变成一个八人的小团队。

　　车站还发生了个小插曲，去高滩的那位战友，候车时老花镜不知道丢到哪里了，找遍了浑身的口袋和背包，都没有。进站时是戴着的呀，跑到哪里去了?反复寻找没有结果，有人问他，会不会过安检时放到那里了，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看看吧。很快他回来了，手上拿着老花镜，还真的在安检处给找到啦!。

　　上了车，我们分坐在不同的车厢，但是目的地和心境是完全相同的，到我们年轻时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去，去看看那些永远留在巴山汉水的小伙伴们。

　　在经历了列车晚点安康转车时的紧张奔波，我们自动集结到了一起，到了紫阳我们妥妥的是一个团队，学兵六连的战友毛遂自荐当了领队，主动为大家服务，乘车、住宿、就餐，领队认真、负责，联系人和事，先行考察，跑路看点、尽心尽责服务团队，把战友们安排妥妥当当。

　　由于大家不是来自一个连队，需要分头走向三个不同的方向。一大早我和战友韩成新，告别小团队去了紫阳的洞河和石门沟，他们六人结伴同行去高滩或流水，并说要在紫阳会见网友紫阳青年。
 

　　我俩先按打听到的地点去找汽车站，不料车站改了地方，找到新站后，却还没有去洞河方向的车，只好返回紫阳码头。码头的船只很多，我俩选择了乘坐汽艇前往洞河，关键是速度快，全程只需要十几分钟。

　　顺利抵达洞河镇，上岸后直接就奔山上安葬战友的烈士陵园。出乎意料，洞河烈士陵园没了，现场的墓碑和坟冢都不见踪影。正在茫然中，过来了一位先生，是洞河中学的沙老师。看我俩在那里发呆，问后就告诉我们烈士墓都搬迁到紫阳东山烈士陵园去了，并且告诉我俩，烈士的遗骨都是用红绸包裹，上面写有姓名等情况，在清明节前由民政部门迁走的。告别了沙老师，我俩在洞河街道找了摩的，就直奔石门沟(白果坪)而去。

　　到了石门沟(白果坪)，我俩步行上山。沿途寻找，已经完全看不到40年前道路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开辟的水泥盘山路，可以直通山上的学校和村委会。铁路线、洞口铁网全封闭，行人不得靠近。
 

　　那年我们重返襄渝线时，在小米溪洞口刻的“回归”、“追念”四个大字还历历在目，只是颜色褪去了许多。襄渝二线也取消了阳坡隧道，直接成新白岩寨隧道。汉江两岸新建的楼房鳞次栉比，公路上不时有汽车飞驰而过。
 

　　电业局的工人们正在栽杆架线，改造供电线网，工长的哨声惊飞了密林中的小鸟。山民房前挂满了玉米棒子和辣椒，屋顶晾晒着茱萸等药材，院落停放的汽车和摩托，使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新建的二层楼沿沟摆开非常显眼，原先的老房子却要我俩费了不少劲，直到走过了地方，才回头找到了当年的驻地、老房。

　　先是到连部老房屋辨认，再按照方位来到原来二排驻地的房前。老房东早已离世，留下后生们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俩，这里的羊肠小道现在都难找到踪影了，据说那年发大水，把老屋旁的橘子树都冲到了沟里，彻底改变了沟底里的地形地貌。我俩在连部和二排驻地，追忆起当年的情景，与新房的主人也进行了简单的交谈，相机带走我们回访的影像，也留下我们永久的思念。

　　返回洞河还是找的摩的，来回两次经过女子学兵五连的驻地老房，在不远处的泉水湾口出现了蜜蜂养殖网箱，山区在不断地变化，这几年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样。

　　返回紫阳我俩坐的是机动班船，其实就是公交船，价格公道便宜，准时、定点，从洞河到紫阳需要50多分钟。在紫阳码头，下船有人主动打招呼，原来半道上登船的是学兵二连战友的一家子，也是回连队故地重游，他们也去了洞河烈士陵园，不期而遇，还是同船。
 

　　分手后我俩在交警的指引下，知道了东山烈士陵园的方向，他们建议过江坐船路近，我俩却不想坐船，要绕道走铁路桥过江。我俩就是想看看铁路，想离铁路更近一点。步行走过紫阳铁路大桥，那是一个倍爽!

　　过了江找到去烈士陵园的路，我俩沿路步行而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攀登和行走，终于到了东山烈士陵园。
 

　　陵园门口堆满了黄土，里面有几个人在铺垫黄土。我们绕过门口的土堆，来到陵园里，逐个的查看墓碑，令人失望，竟然没有咱们连两位战友的墓碑，当时就纳闷，不是说洞河那边的坟都迁移过来了吗。我俩去询问正在施工的人员，他们讲清明前的确迁来了一批烈士的遗骨，并且已经掩埋好，就在墓区的西南位置，这两天才覆盖过新土，种上绿植，但是具体都是谁的墓，并不清楚。后续的墓碑还在刻制加工，所以需要去联系民政部门，这时我俩心里这才有了底，看来是真的迁坟到这里了。随后我们把带去的祭奠烧纸点燃、鞠躬、献上贡品，又把纪念碑前凌乱敬献的鲜花整理摆放整齐，以此告慰烈士英灵。
       作者简介：张永安，原5806部队学生3连战士。1970年8月从西安出发到陕南紫阳石门沟参加襄渝铁路施工，1973年5月离开襄渝铁路施工现场，到商洛三线工厂工作，后随厂搬迁到咸阳。先后经历过维修、技术，管理等工作。工余时间喜欢阅读和短小篇文字写作，以不断提升自身的修养。


       编辑：开门见喜